“师父。。徒儿就是死也想死在兄弟的身旁。。徒儿就是死,也想死在家中啊!师父。。”
沈尘身后的从心派弟子们,一个个也不禁哭了出来,想起了那些曾经一同住在一起的兄弟,想起了那些与自己命运相同,流离失所,父母双亡的兄弟。
箫连颤抖的看着底下的从心派弟子们,突然猛地站起了身。用力一拍身旁的桌子,将那红木所做的八仙桌拍为碎片,压抑着内心的痛苦,咬着牙大声骂道:
“滚!你们给我滚出去!此事不要再提。再提者逐出从心派!”
说完之后,箫连艰难的聚起真气,用力一挥手,将所有正跪在的地上的弟子们吹出了门外,木质的大门应声而破。被吹出门外的从心派弟子们。缓缓从地上爬起,又跪在了门外,朝着屋堂中的箫连,不停磕着头,大哭着喊道:
“师父。。求求您同意吧。。徒儿们都想回去。。”
箫连咬着牙,头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狠狠瞪着跪在门外的弟子们,彻底愤怒了!大声吼道:
“滚!”
这一声蕴含了真气的大吼,在整个屋堂中震起了层层的气浪,瞬间撞在门外跪着的弟子身上。
沈尘首当其冲的被箫连所爆发的真气所触及。瞬间一口鲜血便从口中喷出。但是沈尘却硬生生又将喉咙中的鲜血咽了回去,然后继续跪在门外大喊道:
“师父!徒儿就是被师父打死,也比离开山门流离在外好!”
箫连愤怒的瞪着门外的弟子们,浑身气得颤抖,随后用力一挥手,冷哼了一声,从屋堂的后门走了出去。
箫连快步走进卧房之中,脸上的怒色慢慢消退,随后叹了口气,无力地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轻咳了一声,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那一晚箫连被怪物围住,那些怪物的舌头比世间的刀剑还要锋利,早已将箫连的身体刺得几乎千疮百孔。而怪物的血液还有剧烈的腐蚀性。连箫连ròu_tǐ如此强悍的人,也承受不住那么多怪物的腐蚀。刚才箫连用尽力气提起的真气,已经是箫连的极限。
“师父。。”
箫连靠着墙坐在地上,眼前又浮现出当年方吴为第一次教他心法时的样子,想到了师父意气风发的模样,想到了在金镇中。师父划破虚空,出现在天空中大骂上官家兵士的情景。
“师父。。您就教教徒儿该怎么做吧。。师父。。”
箫连刚才冲着弟子们发火,其实不过是在生气自己的无能为力,不过是在生气自己为何没有办法满足自己徒弟的心愿。当这一切平静之后,这一股愤怒就化为了滚滚悲伤的浪潮,在箫连的心中不停起伏着。
“师父。。您为什么走了。。为什么。。徒儿。。想不明白。。”
泪水不禁模糊了箫连视线,让箫连无助地捂住了脸庞。泪水缓缓从指缝中划过,落在地上,溅起了点点的水珠。
箫连就如同一个大孩子一般,口中喊着师父,不停的抽泣起来,无助至极。
这个时候,一个带着清香的手帕,轻轻塞入了箫连捂住脸庞的手里。
“箫傻子。。”
上官柔的手上绑着白色的纱布,慢慢蹲了下来,将箫连搂入了怀中,小声说道:
“箫傻子,你都快一百多岁的人了,别哭了。”
箫连抽泣着,也轻轻的环抱住了上官柔,但是靠在上官柔怀里的他,却越哭越大声,哽咽的问道:
“小柔。。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上官柔搂着箫连,轻轻叹了口气,轻轻摸着箫连的黑发,小声说道:
“箫傻子,你做得很好了。要怪就怪你那师父,叫他去帮你,他居然就跑了!下次我再见到他一定把他弄成肉酱!”
箫连哭着靠在上官柔的怀里,摇了摇头,哽咽的说道:
“不怪师父。。师父一定是逼不得已。。”
上官柔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轻轻抚摸着箫连的黑发,缓缓说道:
“箫傻子。。其实你自己很明白吧?你的师父,其实没有那么强。”
被上官柔搂在怀中的箫连,突然僵住了一下,然后死命摇了摇头,抽泣着说道:
“不是的!是我做得不好!师父在我小的时候救过我!他很强!真的很强!小柔我没有骗你的!他很强的。。师父真的。。真的很强的。。”
箫连抽泣地说着说着,声音却慢慢小了下去。
当年在金镇时,箫连早已悟出了“观色”的本领,也就是通过敌人细微的动作,判断敌人下一步的动作,还有判断敌人内心中的攻击想法。有了观色能力的他。如何又不能察觉出方吴为细小的破绽呢。箫连只不过将这一切质疑,压抑在自己脑海的深处,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去思考。
上官柔轻轻拍了拍箫连的背。温柔的说道:
“箫傻子,我知道你的师父很强,我已经听你讲过了无数次。但是,我认为你师父强的地方,绝对不是你所谓的天下无敌。”
箫连抽泣着。从上官柔的怀中抬起头看向自己最深爱的女子,一脸疑惑。
上官柔白皙的手指,轻轻将箫连脸上的泪痕拭去,然后回忆起了过去的事情,看着箫连的眼睛,缓缓说道:
“箫傻子,你的师父很强,他强在居然能让你如此信任他。”
“因为师父救了我。。”
箫连轻轻从上官柔的怀中挣脱,坐在了地上,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眼泪也慢慢不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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