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妙含烟没有伸手,只是呆呆看着那年纪与自已相仿的朝露,她也正用一双大眼看着自已,神情不容拒绝。
朝露将衣服往妙含烟手里一塞,又将一包衣服扔给她,催促道:“想换哪一件,自已选。”
妙含烟低头一看,一套是棉布衣,跟朝露身上的一样,一套是莫语之送的北庭王妃衣。她抱着两套衣服闪去一边,边走边回头看着朝露,怎么觉得自已那么听她的话呢。
陆天齐默默的观察着朝露,他几乎可以判断出她的来意了。他转过身去,慢慢的走出林子,背着后面的树林,问道:“夫人来这里等着她,是为了什么?”
朝露没想到陆天齐一眼就看出自已的来意,她支开侍女后,走到陆天齐的跟前,一指水中的石头,略带责备的说:“你早就看到妙含烟游了过来,为何不速速离开。”
“她的梳子掉了。”陆天齐不紧不慢的说。
“你贵为仙尊,不懂避嫌吗?”朝露像是护犊子一般,也不管面前站着的人是可以不动声色,只要动一动眼珠儿就能杀死的她的仙人,依旧质问道。
“在这魔域城处处机关眼线,她是我的徒儿,我自然要尽力护她周全,若拘了繁文缛节,而丢了她的性命,就太本末倒置了,那些虚礼有何用。”陆天齐依旧云淡风轻的说着。
“陆天齐,你的确跟旁人不同,你明知我早在这里守着,等着,你却还是选择等她上岸。今天这沙漠绿洲的月亮湖边是我朝露在,若是换了旁人,你是杀还是留。”
朝露这话一出,让陆天齐心中有一震,心想她一个凡间女子,怎么能洞察到他的心思,若说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若说阅历那更是不能与他相比。
“你虽久侯于此,但并无杀意,我自不会滥杀任何一人。”
“你就不怕我将这湖畔留梳一事说与六界人听。”朝露咬了咬牙,说出了自已的真实想法,她虽毫无法术,但对人性了解的很透,“六界中凡有名望的人多少都为名为利所累,越是位高者,越是看重这些。”
“夫人,你想怎样?”
“你退兵不攻魔域城,我就将这事替你瞞过去。”朝露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硬着头皮说出这番话。
“你这么做顾倾城知道吗?”陆天齐眼中闪着一丝难过,他叹了一口气,看着朝露,“我知道她游过来,我也知道你很想见她,但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利用她。”
“我是想见她,可以说是朝思暮想,急不可待。但为了顾倾城我只有等在这里远远的看她,我本以为自已真的可以只看看就走,但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任她在一个男人面前,毫无防备的袒露自已的心事,我更不能忍受你对她的一再纵容。”朝露声音变得压抑而痛苦,像是有万般的心事压得她透不气来,她深呼息一口气,接着说道,“直到我看到你送出自已的衣服,我就肯定她不仅仅是你的徒儿,在你心中,究竟把她置于何地你不说,我已明白。”
“她不知道自已的身世。”陆天齐声音软了下来,像是提醒朝露不要再说下去,又像是请求让她不要再用这件事来做文章。
“可她心口的火焰印,不可能消除,只要进了魔域城后,你的禁术再高,也无法让那印迹隐去。她是我的女儿,我更想保护她。”朝露语出惊人,她不想再让妙含烟身入险境,只想快点让她离开这个事非之地。
“她长大了,有权利知道自已的一切。这个我们都无法阻止。”陆天齐道。
“你有没有想过,她知道了后会怎样?”朝露最怕的是这一天的到来。
“以后的事,由我来承担。”陆天齐没有迟疑,他已经做了决定。
“你太自负了。”
“夫人,顾倾城的事,是魔界与六界的事,并不是你我两句话就可以解决的。”陆天齐道。
“好,那为什么让妙含烟来魔域城,是你带她来的。”朝露激动起来,“我生下她,未曾看一眼就死了。等我醒来时,她已长大成人,现在我见到她居然不能相认,我甚至于不敢让她喊我一声娘。陆天齐,我知道顾倾城是魔君,你们要杀他,可是含烟她什么都不知道,你能不能放她一条生路。”
“她的生死是在顾倾城的一念间。”陆天齐慢慢说道。
“你带她来,是让她来看魔域城的罪,还是来认顾倾城这个魔君父亲。”朝露逼问道。
“我只是做了一个师父该做的。”陆天齐想了想说道。
“你是让他们父女相残!”朝露突然吼了一声,“我见她出落得如此可爱,本应是谢谢你,可见她一身法术,天赋惊人,就知她跟她的父亲会兵戎相见。”
“这一切是天意弄人。”
“陆天齐,你,怎么那么慈悲,用了这么长的时间去教一个魔界公主,你,又为什么这么狠,要她去亲手杀自已的父亲。”朝露眼中含泪,她真的不懂,仙界的仙尊为什么敢去收一个魔君的女儿做徒弟,现在又要亲手将她送上绝路。
“我初见她时,并不知她的身世。”陆天齐心中一颤,这件事从他发现妙含烟心口印迹开始,就一直折磨着自已,他有迷茫过,甚至怀疑过自已,但是奈何事到如今自已想罢手,心却不能受控,想将她导入正途,就必须要让她自已做一个选择。
“好,我谢谢你对她曾经的付出,以后她的事你不必插手。”朝露转身向林中走去,高喊道,“妙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