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含烟哽咽了一下,怎么也叫不出口,喉咙里有一个声音在打转。
朝露夫人用一种无限哀求的眼神看着妙含烟,她的身体一点点变凉,瞳孔慢慢放大,最后没有了一星半点的光,只是无力的半合着双眼,身体歪在了顾倾城的怀中。
妙含烟眼看着朝露夫人在自已面前气绝而亡,心神受了极大的冲击,这个跟自已一样大眼的女人,一直等到死,也没有等到她叫她一声娘。
“哇”的一声,口中鲜血喷出,妙含烟气血乱涌,已经神志晕厥,伏在地上大哭起来。
为什么要哭,自已为什么伤心,为什么一股怨恨之气涌上心来,从自已父亲死时这种怨气就一直在胸口憋着,直到此时已经再也控制不住,喷薄而出,化成鲜血直泄而出。
“狠心的家伙,跟你父亲一样狠。人要死了也不叫一声。”蓝儿笑骂道。
兰君持剑抢到妙含烟的身边,将她扶起,轻声道:“小师妹,快起来。”
蓝儿见朝露夫人已死,心中好不痛快,最让她忌惮不是顾倾城,而是他的妻子,现在好了,一切皆在自已的掌握中,她接口道:“妙含烟,你现在是不是很错乱,不知道亲情、道义哪一个更重要?”
妙含烟迷茫的眼看向朝露夫人,此时那具美丽无比的尸体已经化成了一缕红烟,在顾倾城手中成了一捧红沙,再无半点生机。
“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为我而死?”妙含烟哭泣道。
顾倾城拖着刀,一步一步向向妙含烟,看着地上的泪人儿,他仰天长叹一声,手掌翻覆,红色的沙从他的手里流泄而下,落在了妙含烟的身上。
“你是我们的女儿,你娘生你而死,我因你而活,她爱你胜过自已的生命。小烟,你不认我,可你还不肯认她吗?”
妙含烟伸出手,接住那捧落下的红沙,看在眼里,痛在心尖,没有什么比先失父又丧母更痛了。她泪眼汪汪的看向已经重伤的陆天齐,眼前这一切要是没有发生多好,自已要是没有跟着师父来到魔域城又该有多好,可一切怎么可能重来,
“你被引来魔域城,是陆天齐一手推动的,他早已知你跟顾倾城有联系,但又不肯定,所以才让你自已来发现自已的身世。”蓝儿见妙含烟已然承认了自已魔女的身份,自已马上又挑起陆天齐的事情。
妙含烟看向陆天齐,他神色淡然,既不反驳,也不再对蓝儿动手,好像是默认了一般。
蓝儿接着说道:“他既不能杀你,也不敢再让你存在于仙界。因为你越来越有能力,将来有一天,极有可能成为六界的头号魔女。”
“师父,是她说的这样吗?”妙含烟手捧红沙,一步步走向妙含烟陆天齐问道。
“是。”还是那么一个字,但似乎有千斤重,心中有无法言说的痛,可说完后,心中又更痛了。
妙含烟刚失父母之痛袭卷于心,心神已受重创,现在又是陆天齐这一句天劈之声,要将自已与陆天齐的关系斩断得彻底而决绝,再无半点余地。
“师父,我真的不知道,我也真的不会做了。”妙含烟泪水无声的流着,眼角里再流出的全是悲愤交加的恨,“你教教我。”
“含烟,记住为师的话,人心有二,一为本心,二为心性,两者皆不可失,两者皆为重。”陆天齐说道,似乎是给她上最后一课一般,“今日你我师徒二人,我为六界,你为亲情,这都不是错,错在天意难违。”
“师父,我如何偿得了养父育我之恩,师父教我之义?”妙含烟哭着再问。
“你不欠他的!我早就告诉过你,十八年前,他与顾倾城相斗,驭天剑的剑气却独独伤了你眼睛,这些年无非是在为自已赎罪。”蓝儿又加一句。
“你的确不欠我的。”陆天齐对妙含烟说道。
当年顾倾城虽在魔域城自号魔君,但妻子却生含烟时命入黄泉,他不惜进入鬼界,拦下朝露的魂魄,又密炼丹药以求能复活她。只是需要五百婴儿取心炼丹,没想到最后陆天齐趁机攻进了魔域城,将他杀了。朝露在鬼界回到魔界时,自已以自决方式求得天庭收了顾倾城的魂魄,让他囚于天牢中。
“小烟,你不要再插手我跟仙界的事。”顾倾城听出蓝儿在挑唆妙含烟与陆天齐之间的关系,他不想女儿再度陷入绝境。
顾倾城挥刀就上,狂风般冲向了陆天齐。此时莫语之已护在陆天齐的身边,他将日月回旋刀打出,力阻魔刀的攻势。而布千叟则挥出水银鞭子缠在了那魔刀锋刃之上。
陆天齐左手拾起驭天剑,迎着顾倾城就刺了过来,同时又驱动了红绫束将烈虹魔刀的刀身紧紧缠住。
三人同时合力与顾倾城相斗在一起,蓝儿抄起骁战槌直击陆天齐的胸口,大叫道:“顾倾城,陆天齐的胸口最弱,攻他命门。”
话音未落,顾倾城满头红发变万根细针直插陆天齐的心口之上,顿时真气泄流,驭天剑被魔刀震开,红绫束因为真气续不上,竟被四人的真气刺透裂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飘落飞出,落到了妙含烟的肩头之上。
兰君与祝春生纷纷加入,魔界人多势众,将他们团团围住。仙界的人曾被魔域城奴役多年,早知降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不如拼一把,所以现在个个已经视死如归。
妙含烟被红凌束缠上,原来神器久跟她在一起,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