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轩马上安排师弟们去问,那些得了好处的,看了好戏的全都知趣了,没有二话,个个说派中有要事,要急着赶回去。
一柱香后,太极殿内已没有剩下什么人,太极殿外全都走了,总算是平安渡过了这次大劫。
太极殿内人都走了,妙含烟还在呆呆的看着殿内仙座上的那颗最大的夜明珠,她心里空落落的。
陆天齐知道妙含烟不肯走,自已也不忍逼她,只得说道:“含烟,为师送你下山。”
一路上,莫语之一人走在前面,妙含烟与陆天齐一前一后慢慢的走着,妙含烟从来没有这么沉默过,她一出太极殿就在掉眼泪,一路泪水不断,步如灌铅。
陆天齐也不催她,只是一路相送。他的身后,正是兰君与催诚在话别。
催诚拿出双栖弯月刀,递给兰君道:“这刀你拿着防身。”
兰君紧张的看着他:“你不要了吗?”
催诚摸了摸鼻子,轻笑一声:“你看看你手中的刀,再说。”
兰君将刀拿在手中一看,刀柄左边是纹龙右边是凤凰,她迟疑的说道:“怎么两把刀变成一把刀了?”
妙含烟与陆天齐显然听到了这句话,两人同时停住了脚步,妙含烟好奇的想看个究竟,陆天齐却轻轻一拍她的肩头轻声诵念道:“鸳鸯双栖浴双飞,化魂合体梦相会。”
妙含烟仰头看着陆天齐问道:“师父,我未曾送过什么给您,我是不是很不孝敬您。”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陆天齐温柔的一笑,眼中充满了怜爱之情。
“真的吗?”妙含烟有些不敢相信。
“我是你的师父,我说你好,自然是好的。”陆天齐肯定的说道。
她难过的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师父,弟子临走前想问您,浮云之巅的殿前花圃上是一个什么字?”
陆天齐有些异外,心想她是几时知道的,那多年前的一时随心之举,从未想过她会发现:“你如何看出是一个字?”
“师父,素来爱惜一花一木,那长生帖子里的字全是用灵花的花种花粉所写,师父又酷爱书法,我只觉得是古罗斯语中的(yao),的读音,却猜不出是什么意思。”
陆天齐伸手在妙含烟的头上一抚,温暖的笑挂在了脸上,眼中似乎有话要说,但于是忍住了:“含烟,你好好的去吧。”
“师父,我可以再回来看您吗?”妙含烟拉着陆天齐的袖袍抓在手中。“你总有一天要离开师父的。”陆天齐柔声安慰道。
“我不可以永远呆在师父身边吗?”妙含烟一头栽进陆天齐的怀中,低声哭道。
陆天齐看了看身后的兰君与催诚,又低头看着自已的小徒弟,她们何其的相似,又何其不同:“含烟,去过自已的生活吧。那些忘记了的,就放手吧,不要强求。”
妙含烟脑中闪现出一些些的碎片又挤在了一起,一会闪断一下,一会儿又重现一下:“师父我忘记了一些事情,您怪我吗?”
“从来不。”陆天齐心想,但愿那些伤痛随着妙含烟的失忆永远的消失在她的生命里,无论将来她如何选择,都不要让曾经的惨烈再来一次。
兰君将那把被催诚幻化融成一体的雌雄同体弯月刀揣在怀中,羞涩的笑着,她红着脸儿说道:“我会写信的。”
“还是画画吧。”
“嗯。”
“以后遇事不要动不动拿刀玩,女子不要玩刀弄剑的。”
“嗯。”
兰君笑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知道我遇事就动刀动剑的。”
催诚摸了摸鼻子无奈的说:“唉,我天天在千里镜里看你跟那些粗野汉子打交道,哪里会不知道。”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兰君脸更红了。
催诚叹了一口气:“你们女弟子全以为三尊是笨蛋,个个呆如笨瓜,其实你们的心事哪里藏得住。”
在送别的路上,妙含烟一步三回头,走走停停,直到夜已深时,月上树梢,她才不得不放手随莫语之驾云向西边飞去。
催诚看着兰君跟着妙含烟与莫语之一齐走时,心里涌出一股酸意:“怎么仙宇山的女弟子,就不能留下呢?”
陆天齐看着消失在天边的身影,抚着刚才被妙含烟拉过的袖袍说道:“放手,才是为师之道。”
催诚摸着鼻子,对着天上的月亮道:“掌门师兄,你仙心坚定不移,是六界之福。”
“师弟,你何时收了兰君的双栖弯月刀,居然瞞了我们这么久。”
催诚脸颊骨上显出一片绯红色,他含情带笑的支支吾吾了几声,最后有些尴尬的说:“我也不知是雌雄刀,以为是离别时,她留下给我的纪念品。这个事弄得有些大,有些大。”
陆天齐心里一阵恍惚,他的小徒弟却不知自已在浮云之巅亲自备下了花圃之礼,作为她二十岁时的生日礼物。这份多年前就备好的礼物已然不能再送给她了。她走了,带着满身的伤痛,满心的难舍走了。
他欠的她的不知是还清了,还是又欠下了,她付出的不知是收回了,还是忘记带走了。
催诚见陆天齐眼神飘渺,神如出壳,轻声说道:“今日之事,震动了六界,你的教的徒弟能顾全大局,已是很难得了,我知道这次苦了她,更苦了你。”
陆天齐心中一片凄凉,他想说,他的苦算什么,那在芸芸众生里为自已极力辨解的妙含烟才是最苦之人。
陆天齐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