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含烟悲伤的靠在莫语之的怀中:“是呀,只要肯交出万源之力,妖盅就会自动去除,语之,你都想得到的事,陆天齐会想不到吗?”
莫语之低头揽过妙含烟的肩头道:“他是知道的,至少后来是知道的。”
“我知道,要用成千上万人的生存之本,去换得我的命,他是永远选前者,而不会选我。我就是永远被放弃的那个。”
莫语之握紧妙含烟的双手,放在脸上轻轻摩擦着:“我没有。”
妙含烟眉心一动,那双灰蒙蒙的眼睛就是为自已而瞎的,他用情如此之深,宁可守在黑暗里,也要为自已解除盅毒,这份深情自已如何能辜负。
“语之我好累,想休息。”
“我带你回宫里。”莫语之搂着她的腰飘然飞起,夜幕里妙含烟为他指引着方向。
北庭的秋天已经开始下雪,白茫茫的一片荒原上商客已经没有了,冰藏的水已经化不开,只能靠火烧才能取之一二。
“主人,今日传来消息,八城十六州的城主、族长都带话来,地宫之水比之前减了一半了,他们不肯再送钱粮给我们。”
“主人,商客明年的订单全都去了段温裘的西皇宫那里腹黑红颜闯异世。”
仆从一个接一个的报告着,仙界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早已传开了。
“段温裘,这小子还在西域吗?”莫语之大口喝着酒。
“是的,他说妖皇也能将仙界各派安抚好,而且,他说北庭的万源之力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段温裘这家伙的手长,事办得快,现在就开始向本王施压了。”
莫语之把玩着手中日月回旋刀,低下头去沉默了,段温裘,果然用一个月的时间就夺了北庭的根基,妖盅这六界灵妖怎么如此厉害,虽不起眼,但一击即中,让人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妙含烟蒙着纱巾人幔布后听了一会,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只等那些人走远了,才出来。
她一把夺过莫语之手酒杯,一边则过头去,将耳朵贴在了莫语之的唇边“他们说什么?”
莫语之不想让妙含烟心里难过,故作轻松的道:“喜服已到,要不要穿起来给我看看。”
他说到看看时,心里一阵哑然,看什么看,自已早就是个瞎子了,妙含烟穿与不穿已经没有分别,何况妙含烟已经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妙含烟的脸被毁成什么样子,双头龙已经不止一次在他的面前唉声叹气的说‘可惜了’。
自已的师父自然不会骗自已,妙含烟的容貌定是毁得不成样子了,要不然她的心性大变,不爱出门不爱说话,每天只在城楼顶上一坐到深夜。
莫语之将新衣捧在怀中,不敢拿出来给妙含烟,心里痛恨自已不应该提起这件事,这是在揭妙含烟脸上的伤疤。
“还是不要了穿了。我的小烟怎么样都好看。”莫语之自已都说不下去了,突然狠狠的当胸就是一掌,一声沉闷的肉痛声响起。
妙含烟紧拉着他的手,不让他再打第二下:“别这样,我没有怪你。”
“真的没有怪我?”莫语之灰蒙蒙的双眼闪着一丝的激动,“我要是没了北庭,你也不嫌弃我吗?”
“北庭因我而失势,我不会让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落得家破人亡,语之,成亲那天,请段温裘过来。我要跟他谈谈。”
“跟他有什么好谈的。”
莫语之恨不得他早死。
妙含烟没有听清楚莫语之说什么,靠近他说道:“全城之命皆系于你一身,我一人的安危与之相比,微不足道,你肯为我做这么多,难道还不让我为你为北庭也出一份力吗?”
“你已无仙身,拿什么跟他谈。”
“妖皇,是个商人。只要有他想要的,他自然肯出价。”
莫语之紧张的伸手想抓牢身边的妙含妙:“段温裘这个杀千刀的,我不许你跟他见面。”
莫语之声音太大,妙含烟耳朵里嗡嗡作响,一下子引得她耳鸣又犯了。
她捂住耳朵,痛苦的将身子倦缩成一团,擂鼓的声音冲击着耳膜,铁锅被尖锐物体猛刮的呱噪声刺激着她的耳道穿越之要做地主婆。
这世界上再没有耳鸣这种让人心烦气噪的伤病了,莫语之看不到妙含烟的痛苦,他只觉得手中的人儿身体在不断的发抖。
莫语之听到妙含烟低声的轻哼,她的耳疾又发作了,怎么自已总是压不住内心的火,让她痛苦难当。
他灰蒙蒙的眼睛试图低头搜寻着妙含烟的身体,可是什么也看不到,只有黑色的一片。
他心被揪住了一样,压迫的力道在心脏上不断增大,内心无助感暴发出来。
他突然纵身一跃,向殿外飞去,在天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将自已狠狠的扔进了云层中,拼命撕打着自已的身体,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吼叫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毁了她的脸,为什么是我让她生不如死,为什么赔上北庭的所有基业,她依旧不快乐。”
莫语之在云层里发了疯一般打出一道道真气,真气怒气暴涨如利剑一般在天空中穿透着云层,将巨大的云雾切割成一块块。
云推风动,白色的云朵边沿镶满了金光耀眼的一圈又一圈的光晕。刺透云堆的真气在万里长空中闪出白色的光芒,堆散在穹庐天幕下的白云裂成漫天的碎片,引得天空中的鸟儿惊鸣四散而逃。
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