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冲到布千叟面前,骂道:“小小掌门,敢挑战天庭,你是不想活了吧。”
“我只是喝酒说公道话,我是人,自有七情尘事,今日为仙界婚事而来,也是为了还人情而来。”
“好一个还人情。”陆天齐扶了布千叟一下,“魔界一战,莫语之与布掌门功不可没,他们也算是生死之交,这个人情我也要还的。”
“仙界众仙家,那日若无莫语之鼎力相助,六界早已生灵涂炭,地宫之水由他掌管才是正道。若是我们用人求他,不用人则废之,那才是人情淡薄。撄”
天帝想一指仙气飞出,悄悄的废了布千叟,可陆天齐早有防备,已经近身到前,真气在两身上涌动,指尖的光气闪个不停。
他此时出手,定然让众仙怀疑,但不出手,这老东西实在是说得太多了。
他曾经答应了狱神,一定让段温裘借此北庭之乱重新在仙界立威融入仙界,可是如今布千叟借酒装疯,东说一话,西说一话,将自已的事情都快公之于众了。
他历来攻于心计,自命不凡,在六界行走从不受约束,唯有陆天齐让他忌惮三分偿。
陆天齐不但心思如海,更心细如发,一个神色都逃不过他的眼,他想知道不可能瞞得住,他坚持的也不能改变。
今日天帝与陆天齐相争相辩,就是为了天规戒律。
他们俩一个天庭天帝受人所托,想以权乱纲常。
一个六界仙尊为理所争,想拯救北庭仙界。
前面,众仙客听到两人为‘人情’舌辩激烈,都听到津津有味。
这里,布千叟酒后吐真言,更让他们来了精神。
布千叟千杯酒已在腹中,又追加了一杯‘九龙公道’酒,他心中翻涌的情绪早就按捺不住。
心想今日就酒壮怂人胆,心中憋了许久的话干脆吐槽个底掉。
他醉眼看着妙含烟轻拍了她的红衣新装道:“别担心我,今日仙子众多,齐争百艳,可唯有你人胜衣妆。”
妙含烟脸上一红,这老头也醉得太厉害了,夸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可惜,师父一直不喜欢她身着红妆,只爱她一身粉色衣裳。
布千叟摇摇晃晃的走到陆天齐身边,拍着他的手臂,拉着他大声说道:“仙尊,你的话说得痛快。人情,我以为就像这杯中物,越是纯的人情越能久存不坏,取之香如百花。”
天帝厌烦的别过头去,手用力一拂:“你个老东西,懂什么人情。”
布千叟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心中早已似万马奔腾,哪里管得住自已的嘴:“你就是为了人情而来!”
天帝涨红了脸,生怕他接下来就将狱神说出来,一股寒意从地面升起,布千叟的身低下一片冰冷。
妙含烟手中变出一张羊毛织毯放在他的身下:“布掌门,地上阴冷。”
布千叟醉红的脸乐得开了花,屁股一撅,在织毯上躺了下来,从他的角度卧看着大殿的人,似乎更能看清楚殿中的每一个人微小的动作。
他摇头晃脑的说道:“小烟,仙尊所说的人情,是要治那千百年来的人情顽疾,今日事看似为了查你的身世,其实是要变天,变天。”
妙含烟听得胡涂,变天?她不懂,但眼下这位清平山掌门醉得不轻是真的。
他醉人醉语无人理会,但殿中总有几个明白人,特别是天帝,他十分敏感,而且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的事情,怎么不仅让陆天齐看出了破绽,布千叟这个五百年的老家伙怎么也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天帝急于让事情快些结束,久拖不绝,自已也会失了分寸。
“仙尊,酒已喝完,先让这几人道出实情来。”
花蕊夫人第一个站了出来,只见一身百花仙衣,在寒冬里也是开得鲜艳夺目,在场的任何一个仙子都比不得这件衣服,每走一步,花蕊轻吐,香随风动,如幻如梦。
“这血腥之酒喝过后,酒烈奔放,不受约束,魔性!”
话音一落,天帝脸上不动声色,陆天齐淡然的继续喝酒。
布千叟捧着妙含烟送上的醒酒汤,闻了闻,啪一声甩去了一边:“小烟,我要酒。”
妙含烟眼睛看向陆天齐,向他求救。
陆天齐轻轻摇了摇头,装作没有看到他们俩一样,自顾自的小口抿着杯中酒。
布千叟躺在地上冲着花蕊夫人笑了起来:“公道杯中之物,让我明白何为天道。夫人,你说说当年你弃我不顾,是魔性使然,还是为了所谓的人之常情。”
花蕊夫人花般的笑容马上变了,她以为这个秘密死也不会暴出来,这个老家伙宁死也是不会吐露半分的。
“你胡说什么,醉鬼乱言不可信。今日是断妙含烟的身份,别扯到我身上。”
布千叟面露微笑,心中神往低语道:“夫人,世人都道是陆天齐负了你的痴心,这顶绝情人的帽子扣在他的头上足有二百年。他不说,是因为他心怀天下,不屑这些流言蜚语。可是公道自在人心,你问问自已当年你与我是不是早就情定终身。”
花蕊夫人羞得骂道:“老东西,你毁我清白。”
布千叟见她花容月貎,与几百年前并不分别,可惜物是人非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空祥道长养你在仙宇山,魔琴僧一生为你迷情所困,你却为了自已,居然出卖了他,偷神器给妖皇,不是我以除魔为名,为你担下罪名,被天庭罚去魔界受困百年,你以为你可以美艳如初,永远二十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