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诚只稍微的轻咳了一声,弯下身子扶起地上的万南,用手轻轻扫了扫他身上的灰尘,盯着他的眼睛:“回仙宇山后,罚你守松二十年,你服不服?”
万南痴傻的抬起头,手臂被捏得紧紧的,一股真气渡入进来,由指尖涌入经络,直达脑内,混沌的思绪一下子被引领着导出体外。
催诚见他沉默不语,又说道:“仙宇山松树的松子要是被鸟兽偷光了,唯你是问。”
妙含烟低头浅笑了一下,师叔罚人罚得古怪,通常弟子犯错不是面壁就抄经,就是困住精神只能静心打坐于密室中。这罚人看树,还要等着果子成熟还是第一次听说。
花蕊夫人抚着身上的花瓣,轻启朱唇:“仁尊,你就这么轻纵一个冒犯天帝,辱骂天条戒律的弟子吗?仙宇山门规何在,威严何在?”
催诚摸了摸鼻子,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口水直喷得到处都是:“公道杯中酒十足的厉害,喝下之后平日里想说不敢说的,当说不当说的,能说不能说的,全一股脑说了出来。这个若是说个话也要论罪,就要问问此话是犯了一人得失,还是犯了众人得失,是让位高者不高兴,还是让普通人不高兴。”
花蕊夫人听催诚长篇大论,绕得头都晕了:“仁尊,都说你是仙宇山最会说话之人,这会说话之人怎么今日说的没有一句中听的。”
催诚一笑:“我的弟子们也常抱怨律法森严,说其中一条最是不好听。”
花蕊夫人怒目相视,他话来得好厉害,怎么他也对天庭早有不满。
“哪一句?”
催诚耸肩一摊手道:“只需服从,不许多问。”
花蕊夫人皱眉想了半天道:“哪有这一条?”
“条条戒律均不可挑战哪一条都是如此。”布千叟坐在毛毯上,翘着脚边晃边说。
“几千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有什么好多问的。”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万物皆在变,唯仙界自作主张不许有半点改动,怪不得弟子们会心生疑问,心向他处。”
妙含烟回想起在修习殿时,师兄师姐们最常抱怨的是修习太自苦,经常幻想着坐吃等死。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时年轻不懂事,哪里知道世间最苦不是天天要修练,而是遇事无能为力才是最苦的事。
就如万南失去小玉,兰君求而不得,这才是最苦的事。寒冬暑日的皮肉之伤根本算不得什么。
“妙含烟你笑得那么大声,你觉得律法中哪一条最不中听。”
花蕊夫人轻蔑的扫了她一眼,站起身来,足不沾地,翩然如羽的落在她的身边。
妙含烟与花蕊夫人并排而立,足足矮她一头,瞬间像是老娘站在女儿的身边一样。
“三戒、九戒、十戒,每一条无不教人向善,只是六界从来纷争不断,可见定戒容易,守戒难。我以为最不中听的是只强求人守律法,却不与人守法之好。”
“修仙问道造福众生,这就是好处。”
妙含烟正色道:“只要不为祸即不犯戒,不犯仙界之戒律,却要以身份论生死,真不知是这些中听之语是用来装点的,还是真的用于众生的。”
“我们仙界一品,其余的均不入我辈之眼,自然他们的生死由我们定。”
妙含烟据理力争:“吾辈从来向善而行,六界人分三六九等,仙界也不例外,各界自有法规,不伤人命,不谋他利,为何不可存活于天下,你们口中的戒律天条不可侵犯,你们王权贵胄可有先立先守,条条法规出自你们,条条却只限于地位不如你们的人。”
花蕊夫人花眼暴开,花香诡异非凡,殿内人听着妙含烟与花蕊夫人为天条戒律大争不休,都对眼前这个似魔似仙的女子刮目相看。
“妙含烟,你说什么?你胆敢说到我头上来。”
“你敢做那些事,为何不让人说,若是问心无愧,泰然处之,若是真的曾负他人深情,你当自省。”
花蕊夫人想让妙含烟难堪,结果先是自已丢了脸面,她愤怒的威胁道:“你敢做的那些事,你又是否敢让他知道,敢让天下知道?”
花蕊夫人目如毒箭不仅盯着妙含烟,还看向了陆天齐,她有心不说出天牢中的事情,可是妙含烟的话一下子挑动了她敏感的内心。
妙含烟心头一震,难道她未被师父封印,还是她因为这九龙公道杯也忍不住想说出她心里头最不能忘记的事情。
花蕊夫人心底是爱着师父的,她瞞下那件事情多年,竟让自已激得要暴出隐私了。
“花蕊夫人,我劝你什么都别说,你已定我为魔性这就够了。”
花蕊夫人眼中仇恨之色染尽娇容,她从来没有在陆天齐面前如此丢脸过,她一直以为自已处处胜过妙含烟,可唯一没想到他居然任这个魔女一再的挑战自已,让自已下不了台。
“天齐,这是想看到的吗?”花蕊夫人飞身窜到陆天齐身边,逼视着他,“你当年真的从未对我动情吗?”
天帝惊闻此语,鼻子里哼哼做声,已是坐立不安,这哪里是来帮自已的,她就是来丢人的。
众仙一下子脸上变了色,怎么她也着了公道杯的道,心中久埋的话终于说出口了。
花蕊夫人身上的花衣忽然起变化,似乎被内心里迸发出的怨恨撩拨,轻颤,起伏,朵朵艳丽的千色鲜花时开时合,每一次打开就从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