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家老人刚去,灵堂上咱们就逼迫人家孤女……传出去会不会有人说我们太不近人情,太……”
有人犹豫。
“就是趁着现在人还在,再等的话,没准改天人都找不着了。到时候咱们就该被人笑话是傻子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近人情一把,我看那个许庭生是肯定不会来了。你们不要钱啦?”
谈到钱,朱平成功的说服了绝大部分人。
堂姐提醒了一句。
李婉儿抬头,看见围在灵堂外的一群人,心中凄然。
待会会发生什么,她知道,但是本就死心的事情,其实并不让她那么恐惧和凄苦。
真要说疼,李婉儿疼在那个人,他为什么狠心到这个地步,在这个时候,都不能来看她一眼,就这么,任她一个人,……
“可是他又欠我什么?我凭什么要他做这些?他说了,两清了……两清……两清……”
就在这两个字在李婉儿脑海中回响不停的时候。
一个穿着黑色职业套装的女人走进灵堂。
身后两个黑衣男子捧着花圈跟着。
放下花圈,鞠躬,取了一只白菊恭恭敬敬的放在遗像前,一看就十分干练的女人回身走到李婉儿身边,“节哀顺变。”
“谢谢”,李婉儿抬头,小声回应说,“请问你是?”
今天来的人中,李婉儿之前没见过的其实不少,大多她都会礼貌的询问一下,记在心头。这一天来的许多人,她都记下了,父亲的老战友的女儿,当年厂里的员工,……
似乎只有这些人,反而是真心来吊唁的。
灵堂外,其中一个人扒住了朱平的肩膀,向着旁边一圈人说:“刚刚抬进去那个花圈,你们注意看了吗?”
“花圈有什么好看的,里面满屋子都是。”朱平说,“你们看,我们是再等等,还是差不多就进去?事情总要问个清楚的。”
他已经迫不及待。
“不是啊”,那个人继续说,“我刚刚好像瞥到一眼,那个花圈的署名,好像是,好像是……那个许庭生。”
“来了?”
“人呢?”
旁边一圈人都跟着热切起来,眼尖的,着急的,开始踮脚探头往里面看。
“唉,真是啊,右边,最外面那个……我看到了啊,真是写着许庭生。”
灵堂内,堂姐一把抓住了李婉儿的衣袖,把她扯过来,指着那个刚刚放下的花圈,说:“婉儿,你看,你那个,他呀,许庭生。”
李婉儿顺着堂姐手指的方向望去,在花圈挽联底角,看见了那个名字。她原本直立的上半身一下便垮坐在了小腿上,整个人一时间摇摇欲坠。
没有支撑的时候,她挺住了,但是当那个名字的出现,她的柔弱和委屈反而一时间全部涌了上来。
“他还是放心不下我吗?”
“所以,面前的这个女人,她是?”
……
吴桐是带着几分不情愿来的,之前许庭生交托她做这件事,她来盛海之后找人打听了一下,选了今天出现。看见李婉儿的第一眼,吴桐的第一个感觉:
“这个女人真的是……好美……这,万里挑一都不止吧?就是陆芷欣,比起她都少了几分味道,几分娇,偏偏,她还有着一种让人心疼的柔弱……难怪老板……”
女人看女人,连吴桐都有几分心思迷离。
转而第二个念头泛起来:“这,以老板的年龄来说……她是不是年纪有点大?老板喜欢……呸……”
吴桐自己也是三十几的年纪,比李婉儿还大好些,那个词,还是不提了。
稳了稳心神,吴桐提高声音说:“你好,我叫吴桐,现在是互诚驻盛海的主管,抱歉许总这几天实在抽不开身,他让我帮忙转达他的哀悼,同时希望李婉儿小姐能够节哀顺变,保重身体。”
门外的人都把耳朵竖了起来。
“谢谢。”李婉儿忍住哭腔,勉强回应说。
“除此之外,许总的意思是,让我在接下来这段时间担任互诚在李家工厂的代表,所以,很抱歉,虽然现在李小姐很悲伤,我还是必须先了解一下工厂现在的情况,如果没有问题的话,第一批投资马上就会到位。
许总说,情意归情意,生意归生意,互诚也还有别的股东,所以正常的程序肯定还是要走的,希望李小姐能够理解他。
同时,作为合作方代表,我会暂时留下来,参与工厂近期的管理,并协助李小姐恢复生产。希望李小姐不会介意。”
吴桐把许庭生交代的话说完,同时用目光制止了李婉儿的一切情绪。
悲伤,感动,意外,惊诧……什么你都不能表现出来。
李婉儿竭力稳住心神,配合说:“应该的,我怎么可能介意,接下来就要辛苦吴总了。”
吴桐点了点头,又与李婉儿低声交谈了几句,转而走到门外,故作停留,等着门口的一群人发问,事关重大,这些人不可能不问就相信的。
但是与李婉儿不同,吴桐是职场老人,出身大型企业中层,有一定的气场,更磨砺多年,经验丰富,……
所以她应付起这些人来几乎全无难度,不管一群人怎样提问,她都应对得体,逻辑缜密,毫无破绽。
这也是之前许庭生选择找她的原因。
“互诚的代表来了,一看就是大企业高层的架势,而且许庭生为什么派一个女人来?”
一部分人自己跟自己就帮着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