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顷襄王30年,这一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常来得更早的一些。清晨,凛冽的寒风呼啸在天地之间,吹在人的脸上,直刺得人发疼。远方的群山盖着雪白的绵被,与蓝蓝的天空相连,如画一般美丽。青石板道路两旁的积雪缓缓的溶化,汇成了一道道细流,流进了路边的沟道,流入了古老的小河。屋檐的冰棱融化成一滴滴水珠,落入水泊之中,水花四溅,水声清脆,如同一场交响乐在耳边回响。彩霞用光明冲破寒夜的黑暗给大家带来了曙光,预示着光明的到来。
彭城城外十里亭,赵捷在此处设宴为赵殷践行。“劝君更尽一杯酒,北上艰难无人伴。愿君此行皆顺利,来曰犹酒共一杯。”赵捷频频劝酒,声声祝愿。一杯杯温和的酒水下肚,一声声依依不含的深情祝愿,情到深处自然浓,赵捷不知不觉已是热泪盈眶。
几杯温酒下肚之后,朝阳已经露出了半块脸庞,赵殷见时候不早了,便对赵捷深情的说:“殿下,时候不早了,便到此为止吧!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江湖再见。”赵捷哽咽的回礼道。话音刚落,赵殷便走出了十里亭。十里亭外,早已准备好了一批上好的健马。赵殷一跃骑上马,身后几个侍卫也都跟隨他一跃而上登上了健马。
“谢赵叔。”随后走出十里亭的赵捷行了一个标准的谢礼,口中喊道。这一声意味深长,一切纠葛尽在此言之中。赵殷闻言在与上俯身回礼,接着调转马头,一骑绝尘而去,他的待卫们也都加快了马速,随之而去。
赵捷一直站在原地,直到赵殷的身形脱离了视线才离去
十几年后,当赵殷垂垂老矣之时,有人问他是否后悔当初的选择,倘若他当日选择跟随赵捷,他的前程绝对会不同凡响。赵殷回答说:“不后悔,身为赵氏家臣,一切以赵氏家族为重,在最需要我的地方贡献力量。彼之时,齐国的赵氏势力最需要我,我自然识义无反顾的回齐国。”这番回答传到了民间,时人谓赵氏家臣之贤为天下之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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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还得继续,上帝不会眷顾人的悲伤,时间不会因为人的期望而慢下来。悲伤之后,赵捷挺起胸膛,毅然向客栈走去,继续他的生活。
还没有走进客栈,清脆的婴儿的啼笑声和着空灵的女儿娇笑声便传入了赵捷的耳中,赵捷知道这是星仪在陪项鹏玩耍。自从赵捷将项鹏救回客栈,项鹏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就几乎全部被星仪抱在怀中,幸亏他还是婴儿,一天要睡七八个时辰,否则赵捷估计都跟星仪搭不上话。
赵捷走进客栈,只见星仪正双手抱着小项鹏,坐在石凳上教他说话。
“娘。”星仪教道。
“郎。”小项鹏咿呀学语,发音并不准。
赵捷走到星仪面前,一把抱起项鹏,项鹏主动张开双臂,一跃跳进了赵捷的怀抱。
“好鹏儿,真乖。”赵捷笑着说道。虽然这个小婴儿强占了星仪,让赵捷与星仪相处单独相处的时间变少了,但从心底来说,赵捷还是很喜欢这个失去亲人的可怜孩子。
“捷哥哥,,我们收鹏儿为义子,你说可好!”星仪看出赵捷对项鹏的喜爱,于是在一旁说道。
在中国五千年的历史当中,帝王将帅与军阀藩镇大多喜欢收养义子。其原因是古代的中国是一个宗法社会,人和人的亲密程度是靠血亲或姻亲维系的。在残酷的自然选择中,团体比个人要更能经受打击,于是血亲或姻亲在维系利益团体的的向心力时就显得十分重要,所谓“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自己的儿子是上位者最信任的。可是一个人生育能力有限,而且古代医疗条件落后,子女不可能全部养活。况且子女也可能资质愚钝。不能堪当大任。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无论是怎样的一个社会当中,孤儿都是存在的。所谓“艰难困苦可以成就一个人”,在十分恶劣的环境中长大,生存能力极强的孤儿在上位者看来便是一群前途光明的人。因为受尽了颠沛与欺凌,孤儿对别人给的恩惠格外感念,而且以忠孝思想为主的儒家思想也减小了子女叛父的可能性。一旦被某个头领收为义子,大多会誓死效忠。
收义子在中国传统社会里,是很普遍的现象。实际上是将没有血亲关系的人用“拟血亲化”、“准血亲化”的方式固定下来。对于赵捷来说,义子不义子的他一点都不在乎,他有自信不靠义子也能有所成就。但让他所在意的是星仪的态度。于是他回答星仪说:“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听你的。”于是项鹏便成了赵捷的义子。
赵捷继续和小项鹏玩耍了一会儿,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中似乎早已有人在等候。
“楚地内卫统领赵辩拜见殿下。”房间中等候的人一见赵捷便单膝跪地行礼道。
赵捷打量了一遍跪地的内卫统领,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单膝跪地,空有姿势而膝却不触地。他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光泽。他的背脊挺直,像树木一样挺主,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他的皮肤像洁白的雪花,似乎一频一笑皆可摄人心魂。他的眸子乌黑亮丽,仿佛一个眼神便可勾人神魄。他的身上散发断一股似兰非麝香味,如毒品一般可以让人迷失自已。他微仰着头,神色静宁而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动作自然而潇洒、优雅而充满阳光,
在赵捷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