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见是个女子上来了,也不多言,笑了笑,正准备鞠躬摆好架势,却听到暮天悠突然说,“久闻天下第一庄的盛名,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不过,阁下既是天下第一画师,那么若是比武似乎有点不太公平,所以这一局,咱们比画如何?”
此言一出,场下一片哗然,就连那坐在角落里的白衣男子眼中都不禁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意味。
和天下第一画师比画,这是多有自信?
京墨见此,忍不住有些急了,看向坐在一旁的萧辰昊,“她这是疯了吗?比武都比不过,还要比画?”
谁知萧辰昊却一脸悠哉地摇了摇头,笑道,“正是因为比武比不过,所以才要比画,你坐着看就好了。”
白桂自然也是没想到这个陌生的女子竟然向自己挑战画画,一时之间也有些吃惊,但是看面前的女子一脸的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也没有推辞,点了点头应下,“好。”
两人准备好后,便立刻有人送上来了文房四宝以及水彩颜料,众所周知,一般传统的绘图大都是水墨画,因此白桂动作十分熟练的铺好了纸,然后拿起毛笔调墨,准备开始作画。
不想暮天悠却站在文房四宝前动也不动,正在众人不解她想干什么的时候,突然有个小厮匆匆而来,递上了一只类似于笔一样的东西,以及一张画板和一张稍厚的白纸。
白桂也十分不解地看着暮天悠在台上支好画板,在画板前坐下,便开始拿着手中那根不是毛笔却又有些相似的笔开始在白纸上画着什么。
原来从京墨和白桂刚开始打的时候,萧辰昊就看出了京墨必输无疑,他本想着等京墨下场了,他就上去会会这个少年,但暮天悠却突然告诉他,自己可以胜过那白桂,不用他上台。
他开始也不解,只是见暮天悠叫了个小厮,给了他一些银子让他去准备一些东西,后来见她上台,说要与那少年比画的时候,才知道暮天悠是打算上去画画,他有些惊讶,因此此前从来都不知道暮天悠竟然会画画,但是看她一脸志在必得的样子,他便觉得没理由的相信她。
两人在擂台上或急或缓地画着什么,场下的众人却觉得颇为无聊,这作画十分安静,又不像比武那么精彩,跌宕起伏,他们这些人大都不识字,更别说什么懂什么书画了,只好抱着胸坐在场下等得望眼欲穿,只觉得时间过得极慢让人十分心烦。
大约过了有大半个时辰,就在场下众人都快要睡着了的时候,暮天悠终于放下了笔,“好了。”
白桂的声音便也接着响起,“我也好了。”
司仪便上场先是拿过白桂的画作,然后又去拿暮天悠的,但是看到暮天悠的画时,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咦?”
坐在场下的林剑宏不禁好奇问道,“怎么了?”
“庄主您看。”那司仪便把两幅画展示给众人看,众人这才发现,暮天悠所画的那副画竟然是一副黑白色彩的写实画,根本称不上有什么意境,但是却画的是这擂台现场,场上的每一个人都栩栩如生,动作或坐或卧,表情或无聊或不耐,甚至连头发丝都清晰可见,简直可以算是传神。
场下众人的眸光不禁亮了起来,纷纷议论起这幅画,而林剑宏也是吃了一惊,别说那些江湖人士了,就连自诩活了大半辈子,见多识广的他也从未见过这样的画,他便忍不住抬眸看向了暮天悠,“姑娘这是?”
“素描,以朴素的方式去描绘客观事物,并且只用单色的笔触及点、线、面来塑造形体,林庄主,你看我画的怎么样?”
“妙妙妙,简直是妙极了,老夫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真实的画,姑娘的画技真是精湛啊。”
暮天悠微微一笑,她平时没有什么特殊爱好,闲来无事也就喜欢画画素描,没想到今日还派上用场了,其实她的素描只能算是画的一般,但是因为在场的众人从来没见过,没见过就没有比较,所以自然觉得她画的极好。
“不敢当,说起画技精湛,天下第一庄的白桂少侠才算得上是真的画技精湛。”暮天悠这句话,把众人的目光都引到了白桂的画上。
他画的是一幅百鸟朝凤图,用得是传统的水墨画画法,线条勾勒深浅不一,极其随意,却又有条不紊,再用不同颜色的颜料缀上色彩,更显得整幅图构图庞大却十分清晰,能在短短的时间内画出这样一幅精细而又繁杂的画,足以见这少年的画工之强,暮天悠心底也暗暗有些佩服。
“还请林庄主鉴赏。”暮天悠十分虚心地向林剑宏鞠了一躬,这在场的人恐怕没几个懂画的人,所以也就只能拜托这位林老庄主了。
“二位画技都十分精湛,要真让老夫说个谁胜谁负,这……”林剑宏也有些为难,因为他真的很难抉择这两幅画到底哪一幅更好点。
“不必了,是我输了,我甘拜下风。”正在这时,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白桂却突然开口道。
暮天悠嘴角微微一扬,她早就料到了会是这种结果,她既然敢挑战被称为天下第一的白桂,自然有她的想法,她连毛笔字都不会写,更别说画水墨画了,但是白桂不一样,她早就料到了白桂看到她的素描一定会认输——一个能画出好的画的人必定是真正爱画之人,而一个爱画之人,自然会对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东西虚心求教。
“这……”京墨看着场上的白桂竟然自己认输了,心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