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天悠和京墨一行人在房内守了林剑宏一夜。
自从出了帝京以来,暮天悠和萧辰昊几乎没好好睡过觉。京墨也早已把丁香儿哄睡着了,可是他自己却一夜无眠。
天亮的时候,他把萧辰昊叫出了房外。
晨曦的微光透过云层,渐渐照亮了整个天际,新的一天终究还是来临了。
清晨的风带了一丝凉意,两人站在屋外,看着远方的天际,京墨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本来打算带你们游山玩水,在外面多走走看看的,可是如今丁香儿情况不太好,我必须尽快带她回家,让我爹替她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恢复她的视力,她还年轻,若是就此瞎了,下半辈子要怎么过呢?”
“嗯,那我们天亮之后就启程吧。”这次管的闲事到此为止也差不多了,林剑宏虽然还在昏迷中,但好歹保住了一条命,又找回了自己的亲孙子,以后可以爷孙二人共享天伦了,也算是一个圆满结局。
“那就这样决定了,等到天亮了,我们就出发回乐浪,回去之后,我带你去游我们那边的风景名胜,保证让你乐不思蜀,再也不想回帝京了。”一想起要回家,而且还是带着萧辰昊一起,京墨难免有些兴奋。
“既然如此,那你当初为何还要长居帝京?”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在同一个地方待久了总会腻的,就想你一日三餐吃同一道菜会腻,几年如一日对着同一个人会腻……都是一样的道理。”
“不会。”没想到萧辰昊却十分肯定地出口反驳了他的话,“如果是真的爱,又怎么会腻?”
时间越久,多的越是熟悉,越是相濡以沫的默契和眷恋。
“懒得和你说了。”京墨见他一副说不通的样子,撇了撇嘴,“可是我一回家,我爹肯定就又要逼着我娶妻了。”
“唔,这倒是,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娶个娘子了。”
“可是我爹给我找的那些都不是我喜欢的啊,每次一回去他和我娘就逼着我去相亲,我都快吐了。”
“那你就随便挑一个,日久生情,久了自然也就习惯了,喜欢了。”
“少说风凉话了,你怎么不随便挑一个。”
“我已经有了。”
“……”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整个城镇也从寂静的沉睡中醒了过来,街上也开始出现了人影。
暮天悠在房中的软榻上小憩了一会儿,天亮了,一行人便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出发,把张茂以及林剑宏托付给林家庄的人以后,便启程离开了这座城镇。
丁香儿的眼睛受了伤,刻不容缓,早一分回到乐浪就多一分复明的希望,因此他们必须快马加鞭赶回去。
早晨的太阳刚刚升上天空,城门缓缓开启,暮天悠一行人便已经骑着马出了城,马蹄飞扬,扬起一层尘土,不一会儿,便只剩下了几个淡淡的影子。
这一走,便是一天。
快到日暮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一处边关,这里没有城市的繁华热闹,有的只是漫天的黄沙,呼啸的狂风,以及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苍凉之景。
四人在崖上勒马,放眼望去,看到不远处也有一个小镇,遂决定先去镇上歇息一晚,待到人和马都休息好了,明日一早再赶路。
到了镇上,找了间客栈开好房间,四人便一同出去吃饭。
这次,京墨则是不管走到哪里都好生把丁香儿护在自己身后,此番让丁香儿受了这等苦,先不论他自己心中的愧疚,回到家肯定又是得挨爹娘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再者,若是丁香儿的双眼真就从此失明了,那他这一辈子良心都会受到谴责。
想到这些,望着满桌子的饭菜,也觉得索然无味,实在没有胃口。
“怎么?”萧辰昊极少见京墨愁眉苦脸,吃不下饭的样子,忍不住敲了敲桌子把他从发呆中唤回来。
“你们吃吧,我吃不下。”京墨索性丢下筷子,起身出了房间,一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只觉得十分心烦,也想不出该怎么办。
丁香儿的眼睛,若是被下了毒倒还好说,偏偏是被石灰腐蚀了,如今她的双目红肿,根本看不出眼部轮廓,想要让她痊愈,只怕是比登天还难。
萧辰昊见此,也明白他心里在烦忧什么,便也跟了出去。他与京墨相识多年,也算得上是最好的兄弟,这么多年来,京墨也帮了他不少,因此在京墨心情跌入低谷的时候,他自然也该去安慰一番。
走出房外,夜风夹着新鲜的空气拂面而来,京墨深呼吸了一口,却还是觉得胸口郁结,犹如有一块大石头压着一般,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狠狠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恨恨道,“就应该杀了那林海圣去喂狗。”
若不是看在林老庄主对他们照顾有加,林海圣又是他儿子,不能随意处置的份上,他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那贼人。
“罢了,你不是已经废了他的双眼了,还杀了苏净智吗?也算是为丁香儿报仇了,那林老庄主为人宽厚,林海圣既是他的儿子,该有什么样的下场也应该等他醒来了亲自定夺。”
“又有什么用呢?哪怕是杀了他们,丁香儿的眼睛也不能好起来……若是她一辈子就这样了,那我要怎么办呢?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那你想怎么办?”
“我不知道。”
京墨话音一落,两人之间便又是一阵沉默,这却是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丁香儿叫京墨公子,名义上虽然是京墨的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