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太在姜方家住了一个月,姜宏差不多每天都过来,每次都不空着手,这几日家里不是炖豆腐就是豆腐花,吃的几个孩子一闻豆腐味就饱了,可架不住姜宏每天还往这边送,都是自家作坊里做的,要不了多少钱,还显眼占地方,让人看了也知道他不是空手来的。
当然,吃饭的时候他是专往肉上盯的,豆腐做的菜他却一口不碰,吃了三十多年的豆腐了,他对这东西那叫一个不待见。
而每次姜宏过来夏氏都不露面,反正他们吃饭在前院,她就带着孩子们在后院,没事的时候就做薰香丸。
至于说姜老太这些日子也不招惹夏氏,她从夏氏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夏氏已不是从前的夏氏了,别看对外说一家之主是姜方,但姜方就是个不管事的,大多时候都是捧着本书坐在窗前看,偶尔下地去瞧瞧长势让人心烦的田地。
姜老太心里明镜似的,家里如今就是大儿媳妇做主,可越想心里越不落底,就怕儿媳妇把家里的银子都搭给娘家。
从前家里没什么时她都看的那么紧,如今家大业大的,她更得要替大儿子盯着了。
想到前儿姜宏悄悄跟她说看到夏氏娘家弟弟家里起了大瓦房,虽然没人能说就是夏氏给银子盖的,可真是不是谁又晓得?与其都给了夏家人,还不如给姜宏了,毕竟姜宏和姜方是两兄弟,总不算是外人。
只是这么久了她心里也疑惑,虽说姜方家买了不少的田地,可今年的收成眼看是不行了,一家人手里还能剩下多少积蓄?别真是坐吃山空吧?
有心跟夏氏说说把银子给她来管,可张了几回嘴,一看夏氏冷淡的目光她的话就说不出口。
跟姜方提了几次银子的事,姜方也一脸戒备地望着她,之后才说让她不要瞎琢磨,家里的事都是夏氏做主。
姜老太怕再惹儿子不高兴,也就不再提,只是每当看到夏氏带着几个姑娘在屋子里,连门窗都挡的严严的,她心里就不是滋味,也不知她们是否就是把她当成贼来防了。
这日,姜老太心里烦闷,怒力这么些日子姜方也没松口让她管银子,平日给她花用的最多也就十几文,再多姜方就愁眉苦脸地说田里收成不好,还不知能否收上来明年吃用的粮。
姜老太也不好再多说,可心里总觉得儿子手里可不只有那点银子,可儿子不跟她交实底,她也试着像从前一样跟姜方瞪了眼,可姜方每次都只是沉着脸不言语,倒是让姜老太心里没底,就怕说的多了姜方送她回姜王村。
在姜方家住的这一个月她可是享受惯了,里里外外都有人侍候,使奴唤婢的日子过上了就不想再回去过事事都要自己动手的日子。
之前夏氏的冷淡姜老太都忍了,可日子一久想着之前在夏氏面前作威作福的惯了,一看夏氏冷淡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
尤其是夏氏和几个孙女没事就躲在后院的东厢房,关起房门大半天大半天的不出门,她就总觉得夏氏她们这是关起门偷好吃的。
姜老太在门前晃悠着,可门从里面插上了,她推不开,想要在窗户上捅个窟窿,可窗上糊的都是上好的蚕纱布,她捅不开不说,捅了也心疼,只能巴在窗户上使劲地看。
透过从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姜老太的身影在窗纱上异常清晰,姜云冬咬着下唇,指着纱窗让夏氏和姐姐们看,这个阿奶越老越不像话,这些日子真当别人不知道她撺弄着阿爹要管家里的银子?
真当他们一家都是傻的?银子真给她管了,还得管到二叔二婶手里去。
姜云娘朝姜云冬摇头,姜云冬恨恨地捣着药钵里的药材,这个家有阿奶在就别想好了,没准哪天阿奶再扔她一石头,她的小命就没了。
夏氏心里也不痛快,这老太太打的什么主意她一清二楚,这个家有她在就别想痛快了,不然真让她在家里住着也就是添双碗筷的事,谁还能真狠下心把她赶走?
可如今家里做薰香丸都是秘密地做的,不敢保什么时候就被她给传出去,到那时,他们家没权没势还得像澡豆方子一样被人抢了。
若是这老太太一直不肯消停下来,还真就得把她赶回姜王村,不然家里的日子也过不好了。
夏氏心里烦闷,放下手上的活站起身,“你们也停停,我们娘几个出去走走。”
姜云浅和姜云娘还好说,一个是大姑娘了,一个重生后内里就是个大人,倒没觉得劳作赚钱累人。
前些日子姜云浅去镇上给王家兄弟送薰香丸,拿回上次做的薰香丸的收入,一个月就赚了五百多两银子,在她们心里没有什么比赚了钱去京城买大宅子住更有吸引力。
这还只是初期,眼看天色越来越热,味道清冷的冰凝香已经供不应求,只是冰凝香制作不易,姜云浅又不可能把方子交给别人来做,供量也大不了。
而如味道持久,百洗不散的百濯香也引起一时轰动。
剩下的薰香就普通的很,外面也有得卖,只是姜云浅做出的香料味道闻着更馨香怡人些,卖的也很不错,价却没有多高。
其实姜云浅还有更多的上好薰香可做,只是好的东西不能一下子都拿出来,暂时这些已经够家里生活富足,她也不想太惊世骇俗。
若不是经过接触相信王家兄弟的为人,她也不会放心地把薰香交给他们来卖。
而姜云冬和姜云秋都是孩子性子,关在家里多日也闷的很,之前姜老太没来时她们还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