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安静的城市多了一群陌生的潜入者,我们的步伐时而迅速时而缓慢,如刀尖上的舞者,小心翼翼,紧绷着神经。
大街上,道路上不时出现病源体,我们以为自己正在走出困境,奔向光明,却不曾想,竟是将自己送入野兽的牢笼。
“警告!”
“警告!”
“警告!”
机械僵硬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脑海中炸响,光幕在我眼中闪烁,我的脚步登时慢了下来,当它的声音响起之时,我像是做贼一样,下意识的去看他们的反应,他们像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仍在疾速前行。
除了她看了一眼突然慢了下来的我之外,其他人像是没有察觉一样,往前跑,她也在往前跑,没有人会因为我突然慢下脚步而问我怎么了,他们不会在意我,我只是一个与他们没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甚至可能是一个扯后腿的陌生人。
我继续跟了上去,星核的声音继续在我的脑海响着:“检测到前方区域空气中含大量放射性物质,可能威胁到宿主的生命,请宿主做好防护准备。”
我刚提起的脚步又慢了下来,听到它的警告,我下意识的发出声,想要通知他们停下脚步,话却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已经猜到了星核所说的放射性物质是什么了,辐射k辐射!
虽然都阳市也是核辐射区域笼罩的城市,但是因为气流原因,空气中含有的放射性物质对人体能造成的危害较低,所以星核并未有对我发出警告,但是到了开啱市,它突然出声提醒我,那就说明,我们正在往核辐射最严重的区域跑。
怎么办?
如果我贸然说前方是核辐射最严重的区域,会对我们造成危险,他们会相信我吗?我不想暴露星核的存在,但是就算我愿意暴露,我说是星核告诉我的,他们会相信吗?前面不到六百米就是他们的目标,那栋大楼对他们来说触手可及,他们会因为我所说的而停下脚步吗?我细想了一下,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不会!
深吸了几口气,将卡在喉咙的话吞咽下去,我咬了咬牙,继续跟了上去,希望就在前面,就算是前方是核辐射危险区域,我也愿意冒险试一试,我也想离开这里,逃离这些笼罩在死亡中的城市,然而,听她所说,希望就在前面,试问,谁又愿意放弃这触手可及的宝贵机会。
街道拥堵不堪,车祸的场景到处都是,我甚至能想象到在此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在街道中穿行着,尽量避免接近旁边的建筑物,甚至弓着身子,或是匍匐前进,只为在进入那栋大楼之前,别惊动那些病源体。
累!
这对体能有极高要求的前进方式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我在两车相隔的缝隙中爬行着,我趴下身子,从车盘底下看去,甚至能看到在街道边的建筑物敞开的大门里游荡的脚。
我继续手脚并用爬行着,就像是人形哈巴狗一样,喘着粗气,却小心翼翼的避免自己发出响动。
啪!
突然地面突然传到耳朵里的声响,我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四肢立即僵硬在原地,我没想到插在怀里的枪竟然滑了出去,那清脆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如同坠入水中的石子,向四面扩散的涟漪瞬间化作了惊涛骇浪。
我知道,自己闯大祸了!
我一动不动的趴在原地,额头上的冷汗不停的往下滑落,头却慢慢往下俯去,目光在左右车底的空隙间望去。
果然.我像是吃了黄连一样,不但嘴里是苦的,心是苦的,连命也苦的。
手枪掉落所发出的声响果然惊动了它们,我至少看到有五双粗细不一的脚在朝我这边走来。
怎么办?
我惊慌失措的捡起地上的手枪,将保险打开,看着那愈来愈近的脚,心脏跳到了嗓子眼。我终于体会到了即将面临死刑的犯人在生前那一刻面临的是怎样的一种恐惧,无力的四肢愈发放大了我内心的恐惧。
不能坐以待毙!
我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试图用疼痛来缓解内心的惶恐,紧绷的神经像是已经撑到了极限,我尝试让自己思考,该怎么应对这种危机,却在那脚步身在我耳边响起的时候,登时惊的我失了方寸!
跑!
我从地上爬起来,什么也顾不得想了,撒开脚丫子就往前跑,我可没有勇子那种舍己为人的雷锋精神,我只知道,自己活着才是最真实的,我不是战士,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嗬嗬!”
我能听到背后那像是发现猎物般惊喜的嘶吼,这让我疲累的四肢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在横七竖八的车辆中翻腾疾奔,我突然想起了《疯狂的石头》里黑皮狂奔的喜剧画面,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可能也不遑多让,甚至可能更为狼狈。
越来越多的怪吼声从身后钻进我的耳朵,有尖锐的,粗重的,沙哑的。我没敢回头看,我怕会将自己的腿都吓软。
我看见前面几个战士愕然回头的看着我,他们怕是怎么也没想到我会竟然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扯他们的后腿。
“跑!”
我听到了她的声音,她一定也知道这样下去,我们可能在还没有进入大楼就会被包了饺子,他们疾速,却井然有序的往前跑,以背着大包裹的几名战士为中心,左右两翼,乃至前后的人都做好了战斗准备,那些东西,比他们的性命还要重要。
我不知道该是感谢这拥堵在车道的车辆还是该痛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