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巧邪塔墓的每一层高度在三米左右,现在天门开了,主殿应该在塔楼最底下一层的地宫里。
又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看表,我足足走了三个多小时。一直到现在,我心里才有些发毛,换了一根荧光棒后,我才注意到,墓道两侧已经不是墓砖了,而是岩壁,忽然对墓室的结构迷茫起来,看广东佬的图纸,没这么宏大。
我安慰自己说,这就是等级制度,皇上走的地方,坡度缓,垂直下降的高度也低……
想到这里,我莫名其妙的想起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啊,和凌敏在西海王墓的墓道里,貌似也是非常长的一段斜坡。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是去主殿的路吗?从水池里冒出来的那四扇象征性的棂星门,到底是不是天门,是天门吧却又少了一门。
转念我又想到默默,人的本能都是一样的,对于未知的恐惧,逃跑没错,但在逃跑时,只要是人,都会好奇水里的影子是什么,难道早就知道了?可是只是几根石柱而已,不至于连我都不顾了吧。
正当我越想越毛躁的时候,就着荧光,看见前面几米处两扇分开的汉白玉石门。
到了!我心长松了口气,两步走进殿门,瞬间感觉周围的空间无限扩大了很多倍,虽然周围是漆黑一片,但依然能感觉到我手里这根荧光棒太微弱了。
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生怕惊扰了大殿中沉睡的主人。忽然,感觉手里攥着的工兵铲撞着什么东西了,侧身一看,一愣,随即唏嘘了一下,一个石俑宫女,袅袅婷婷弯着腰,莲藕般的双手拢着一盏八角华丽宫灯。
宫灯虽然也是石塑,但我看了一下,棉絮灯芯还漏在外面,里面的灯油已经风干凝固,有点像猪油,估计也是在封墓不久,空气不足灯灭了,还剩了油。
我掏出打火机试探性的点了一下,灯芯滋啦了两下,散发着一股沉木香,居然着了。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燃烧的灯芯迅速引燃了一根更粗的灯绳,火焰顺着灯绳烧了出来,如同一条火舌一样蔓延出来。
没想到这根灯绳外还串联着另一站墓灯,相隔不到两米,那盏灯也被引燃了,接下来就是连锁反应,如同路灯一样,一盏接着一盏,一直延伸了很远,灯绳上的火焰一转,又迅速回燃过来。
半分钟不到的功夫,周围的宫灯全部点燃,感觉像个派对欢迎仪式似的。
瞬间,一座完整的宫殿呈现在我的眼前,大殿呈一个圆形,墓顶足有三层楼那么高,墓室面积比停车场都大。
也就是在这时,我看到了让我窒息的一幕,瞳孔瞬间放大,整个人都僵硬了。
在目前对游客开放的皇陵中,我感觉比较上眼的就是陕西咸阳那一块,但这一处墓室,王者之气十足,时髦点的说法是霸气侧漏。
我先说自己看见了什么,大殿中间一座小山,山上黄的、绿的、透明色、古铜色,没错,金宝玉珠,礼器宝石,哪里是陪葬冥器,分明就是个藏宝库。
我强憋着,腿肚子发抖,迈不出去一步,突然感觉,这辈子吃得苦受的委屈算个屁啊!
电视和关于千古帝王藏宝的地点趋之若鹜,原来这些东西是真实存在的。
给谁一座金山,谁能受得了这种冲击。我忍不住激动冲了过去,一把抓起一只金银错香炉,随手扔掉。
拿起一块上青下白的佛光玉,又扒拉出金山里的一个金丝楠木箱子,箱子十二玉珠嵌银龙,猫眼石做扣,金线压边做祥云,光是这一个箱子。
别说它叫古董,砸碎了卖零件,把王府景大厦买下一层谁敢放屁。
打开箱子,里面是金黄的大米,捧起一把金沙,从指缝间滑落,这质感和沉甸的触觉,让我感觉多尼玛真实。
我终于明白了,自认为自己不爱财,进墓不为所动,那是财的数量不够。
我记得有次在天桥听相声,里面有个包袱,说:“穷人在十字街头耍十把钢钩,钩不着这亲人骨肉;富人在深山老林舞刀枪棍棒,打不散那无义的宾朋。”
相信,天底下看见如此的金银财宝,还能罩得住的,真就只有帝王之尊了。
我也分不清自己是感慨还是开心了,趴在陪葬堆里,一会儿抱起这个,一会拿过那个,不知不觉中,几个小时就这么流逝了。
其实等稍稍镇静下来后,这些对我来说意义并不大,而且平王袁安一门死后,把举国搜刮的金银珠宝全藏在这了,而且他老子干了一辈子盗墓贼,官盗和民盗那肯定不是一个级别的。
唐代后,不管多大的官,是不允许陪葬金银的,这个袁安一直在僭越。
我抽根烟冷静一下后,我把登山包腾空,只是想挑了几件视线内觉得有价值的装进去,可拿了这件,又舍不得那件,不一会儿在金山的一角扒拉出一个坑来,手还往里面掏。
突然,我摸到一件羊毛衫?有点扎手,还是针织的,我心说,不是天蚕保甲级别的,没资格在这里,顺手给扽了出来。
当我费劲地将那东西从金山里拖出来时,整个人都傻了,因为这……
还真是一件羊毛衫,米黄色羊毛衫,鸡心领,我脑袋懵蹬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我爬在地上,朝掏出的洞里看去,差点叫出来,里面是一个死人,这他娘的是广东佬那伙人!难道那些人,二十年前就已经进过这里了?
一张惨白的死人脸漏在外面,瞳孔放大,嘴巴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