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我虽然不怕,但说明,这墓里肯定不干净,阴气炽盛,是脏东西集聚的地方。当然,这鬼火的主人,可能就是古墓中陪葬的,还有种可能,就是几个广东佬的。
“这……萤火虫?”阿布突然说。
鬼火的每个个体,像一个绿色的小蝌蚪,还有尾巴。适应了荧光后,就会发现,这鬼火之所以能漂浮在墓道里,是因为“蝌蚪”身体侧翼长着两扇透明的小翅膀。
绿“蝌蚪”团聚成骷髅状,尾巴恰好在脖子位置形成个水滴,所以第一眼看上去误以为是鬼火,跟欧洲神话里的幽灵一样。
我说:“萤火虫不像,倒是像蜻蜓。呃,搞不好还真是蝌蚪长翅膀了,这里海震前,好歹是湖区,然后冰川来了,被冻在下面……”
说到这儿,我忽然萌生出希望来,“这玩意是生物,生活在地下指不定多少年了,我们跟着它走,兴许能找到迷宫出口!”
“真的?”
“真的……”我不忍打击阿布的积极性,哪想到他把我的假设当成事实了。
说话间,漂浮的荧光人头飘飘然往墓道深处跑去,我和阿布忙收拾上东西,甩开双腿也追了上去。
因为怕跟丢了它,矿灯也没开,那荧光亮点就成了我和阿布的启明星。
奔跑中,我不禁又把七星鬼塔拿来做类比,在第一层大殿上,汉白玉棺床掀开,就喷出了鬼火,更吓人的是,鬼火能用自然现象解释,但是墓道外金戈铁马、跃马千军的声音却假不了,难不成也是受这里的影响?
随后我又不理解了,这也太简单而又儿戏了吧,冰雕壁画上的信息,墓主人用了千百年时间,才有潜在可能性离开迷宫,或者困死在这里。而我们俩,要是跟着一团鬼火就能出去,岂不是太简单了?
无形中,我又开始给这种现象找借口了,难道说,建造陵墓者的本意,只是困住墓主人,闲杂人等可沿鬼火出去乎……
我正胡思乱想着,忽然眼前一亮,刺眼的白光晃的我睁不开眼,打个眼罩才发现是阿布把矿灯打开了,有些没好气的责备他。
“关掉,快关掉!”
“陈先生,岔道没了?”阿布回头说。
我遮着眼睛跑过去,前脚刚落地,瞬间便感觉到了一种浓重的邪恶感,视线缓和过来,确实没有迷宫岔路了,眼前是一间篮球场大小的墓室。
之所以说是墓室,是因为冰室四角,八口棺材。冰川水晶墓墙上,红白绿几种颜色彩绘而成,怪不得一进来,便感觉到不舒服,源自于色彩的骤变。
冰室尽头的墓墙上,有一个惨白的冰洞,能容一人进入。
“那虫子呢?”我仰着脖子看。
“追到这儿就不见了,我这才开灯的。”阿布说。
我暗想,不会是凌敏也被鬼虫子引到这里了吧?
突然面对信息量这么大的一间墓室,我还有点无从下手,四个角的八口棺材,棺头正对墓室中心,纯冰川寒冰打磨,半掩棺盖,里面沁色发黑,凑近一看却是空的。
冰墙上的壁画,崭新如初,还上了漆色,因为是低温稳定环境,保存完好,很轻松就能看出描绘的内容,我沿身后的一面墓墙,开始看起来。
第一幅映入眼帘的,是生前画,记叙了墓主人接待贵宾的场景,接着便是高搭法台,万人施工的场面,紧跟着,在那位贵宾的带领下,无数士兵驱赶捆绑着一头巨型野兽来临,场景描述的极其细腻,似乎是士兵们纠缠住了野兽的舌头,在舌苔上打眼串入锁链牵引。
移步再看第二幅,巨兽被托上祭台,用红色的镇钉困住四肢,工匠们爬上兽背,在天灵盖上剥皮,上用两根巨型镇钉钉在头颅上,拨开头盖骨,将一口棺材模样物体葬在兽头之内。
巨兽钉死于祭台之上,却没有死,定期就会有大型祭祀仪式。一条通天大道之上,无数脑袋被蒙住的人,由锁链牵到兽口下,那巨兽的舌头向下一舔,就能进食一人。这幅画看得我心惊肉跳,这到底是一种图腾的祭祀,还是人祭。
第三幅壁画,祭祀从未中断,一直到若干年后,巨兽头顶的镇钉,已经和兽头融为一体,相当于长出两根触角来。场景转换,通天大道上钟鼓齐鸣,野兽驯服的伸出厚长的舌苔,这时,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居然从兽嘴里走了出来。
而这个男子,居然就是墓主人,那个后来被困水晶迷宫的罪人。
最后一面壁画,是结束,但更像是真正的开始。兽嘴走出的男子,继续主持祭祀仪式,声势浩大。随后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晴天降雷,山呼海啸,祭祀场景大乱,士兵和工匠仓皇而逃。
但是就在这时,捆住的镇陵兽挣脱出来,横冲直闯,直接去撕咬祭祀的人们,简直就是一场屠杀,一直杀到黄昏,才把所有人杀光,而壁画即将结束,残阳如血,黑色的陵山淌满祭祀者的血液,整个场面都变成了红色。
阿布看得咂舌,转头惊愕的看着我,说:“湖盆的红色岩石,不会就是血染的山吧?”
我也懵了,杀人杀到陵山变成红色,得杀多少?更重要的是,如果是壁画描述,或许有夸张的手法,但湖盆里周围的山体,确确实实是红的。
就像当初山神洞的暗红洞壁,可想而知当时我在洞底看见了多少骷髅骨头。
这壁画就像地下金字塔墓里的一样,一样纪实着万千讯息。再回想起上面的镇陵兽,原来不是石头雕刻的镇邪灵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