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个凌敏,比另一个凌敏不笨,毕竟是同等智商。环视石屋,墙角嘎啦都被一些黑色碎砾覆盖,那些疯狗似的成年鬼虫,还真的没冲进来。
我不禁为自己的脑瓜感到自豪,本想趁机吹几句,一转头,正看见青铜鼎边的骇人一幕。
一个绿色人形的东西,通体冒着绿色的火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阿布,那绿色透亮的火焰,正蔓延在他周身,而且是从内之外,绿焰涌动,皮肤和肌肉正在经历一个过程:浮肿、燎泡、灰烬。
我错愕地看着这一幕,终于明白,凌敏为什么说那虫子不怕火了。
可这种小瓢虫,只是叮咬了阿布的手,就引来烧身大祸,我怎么都不理解。
“没得救了,在你醒来之前,他身上先是结冰,然后就是着火,别指望靠近,那火焰,只要沾上,就把物体燃烧殆尽才灭,水都浇多少了。”默默拍拍我肩膀说。
绿炎还在阿布身上流动,想起他树洞里哀嚎那一声,肯定是生不如死的感觉。相信第一个被叮咬的金三角,也会遭遇这种下场吧。
石室里的惨状,一时间让我没了险象环生的愉悦。我扶着墙站起来,走到石门口,再看整个溶洞,已然是另一番景象。
无数绿色的斑点,漂浮在溶洞上下,没有一亿只,也有十亿……阿布只是被一只叮咬,就成这般模样,想起来头皮发麻。
成虫是从榕树洞里飞出来的,肯定和玉胎的须根生态系统有关联。
十分钟后,青铜鼎周围干干净净,连一把骨灰都没剩,我和默默,干脆点了几根烟,摆出两块饼干当祭品,送阿布一程。说实话,我们这些人,谁死了都是活该,唯独就是他不该死。
阿布出海,一方面是为了钱,很大程度上是想探究他阿爸当年遇到了什么,可是,似乎还没找到头绪,就下去报道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看那些鬼虫子好不容易从神树里出来,连消退的势头都没有,就问凌敏。
“这玩意,是不是也是上古冰川的生物?”
凌敏泛白的脸上微微皱起眉头,“默默,还是你说吧。”
“这玩意,我们也是刚知道,我们碰头前,金三角告诉我们的,他要是不先中招,我们真当这是萤火虫呢。”默默说。
鬼虫光亮和恰似萤火虫,都是体内发光;而体型却像蝌蚪,有小尾巴;但是却有两扇透明翅膀,更像是蝉。
默默叫它金蝉,凌敏说不是一种生物,我们暂时这么叫着。可当默默说起,这虫子的来历时,着实让我震惊。
成虫、和孵化的虫卵,其实都是卵虫的两种形态,母体不在周围,但是我们对母体又太为熟悉了,就是那头张道陵从西海王墓捕捉、汉明王祭天、东晋陆机记叙天谴的……那头镇陵神兽。
金蝉从镇陵兽母体分化出来,便集聚在溶洞中,小蝌蚪找妈妈的原理,不知墓主人做了什么事,把金蝉和神树以及紫玉胎连接成一个生态链,延续千年不变。
这种金蝉的威力我们见识过了,只要触碰到人,就会表现中毒迹象,先是浑身结冰,再是被绿炎吞噬。
说到这里,默默也咧嘴了,“你知道这小虫子为什么这么厉害吗?”
金蝉并非镇陵兽自然产卵,而是经过墓主人的“基因嫁接”,一只金蝉成虫,就是一个人的灵魂。
如我们在冰画中所见,长达几百年的祭天祭祀中,镇陵兽每享用一个活人祭祀,便会孕育出一只金蝉。几千年来,不死不灭。
数不尽的活祭灵魂聚集在这里,有多少?看看金蝉有多少便知。
这是金三角的情报,自然,他们虽然知道金蝉,但不知道这东西厉害,所以吃了亏。
我听得讶然,看他俩的脸色,我们此时的预感是一样的。
这个溶洞,就是一个标准的地狱。西海王墓是仿造人间炼狱,那这里就是真的。我还真不知道祖师爷张道陵那种世外高人,做这些是另有天机,还是别的原因。
剩下的部分,就得靠我替他俩普及了。
民间传说,人体内有三种火,光之火,意念之火,气动之火。日月、山水、阴阳、五行,天地玄奥所汇聚。也是道教中,成仙得道修成正果的必修,又分大乘小乘,不必多言。
说的直白一些,活祭者的怨念,极阴之气汇聚所成,这才是实打实意义上的鬼火。这些都是道书上说的,我平时当小人书看,无非吹牛打屁,现在看来没准是真的。溶洞中漂浮的绿点金蝉,就是一个个的孤魂。佛说是三千世界,这就是三千阴火。
我现在所在意的不是这个金蝉,而是镇陵兽本身。到现在为止,我终于有些眉目了,神树的中空树井下,所维系的生态链中,恐怕还有我们意想不到的一哥东西。
“什么?”
我说:“金蟾,蟾蜍的蟾。”
我一直以为,镇陵兽是个象征,不过祭天场景中,就是以它为中心的,可见是活着的。壁画中描述,天谴降临,劈死镇陵兽,后世根据镇陵兽的尸体做成石雕,假的!
“那东西可能根本就没死。”
凌敏一个机灵,有些激动的看着我。
“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默默完全被忽悠晕了。
凌敏说:“西海王墓漏斗崖下那口苦海,还记得吗,湖水退潮后,里面剩的就是尸体,阴阳分明,层层叠叠。这根本不是什么装置,是西海王墓祭祀失败的产物。”
再看这个溶洞,跟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