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尘睁开眼,是一个男子。
紫衣宽袍,风烈烈地卷动着他的袍角,有树叶落在了那上面,但是奇怪的是并不落下,就那样粘着。
来自太姥山的紫衣男子魏踏。
白微尘睁开双眼,正面对了魏踏一双精光满溢的双眸。
公羊紫花见平白无故的一个男人派过来窥看,心里不悦,怒道:“滚一边去,看什么看。”
魏踏不怒反笑,古铜色的脸上绽出些许笑意来。
作一揖道:“打扰了,在下魏踏。在下只是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笑意依然在他脸上莹然。
但是在他说话之际,白微尘却看到,他身上粘着的树叶纷纷落地。
白微尘默默地站了起来,挡在了公羊紫花前面。
在那一刻,他分明感觉到了魏踏身上不友善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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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羊有命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假发都掉下来半个,不断有绿衣侍者进来禀报:“外面不知哪里来了许多人,公羊居已乱得一塌糊涂了。”
公羊有命气的哇哇大叫一通之后,并没有气败坏极的冲出去与那些人理论,而是有条不紊地吩咐几名绿衣侍者守好大厅,不得让任何人靠近,又吩咐几名侍者马上带着白芷刘寄奴招呼公羊居众侍者躲入公羊居的隐秘之处,不要轻举妄动,又派出阿魏阿胶这两名得力的侍者悄悄的出去打探消息,看这些人何所为而来。
公羊有命一切布置妥当,便仔仔细细的看视其青松道长的伤势来。
青松一直默默看着公羊有命的安排,他对公羊有命的处事不禁赞叹不已,临大事而不乱,这需要多高深的定力啊。
别看公羊有命明日做事毛毛糙糙的,在大事面前竟一点也不含糊。
但更让青松感激异常的是,在这危急时刻这位老朋友并没有抛弃自己。
公羊居忽然有这许多莫名其妙的人来了,他竟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多余的心思反而放在自己的伤势上。
青松的嘴唇有些***他哽咽着,什么也说不出来,半晌,他终于哽咽着说道:“老……老伙计……”
还没说下去,公羊有命已恶狠狠地骂道:“给老子闭嘴,看不见老子正忙着吗?”
青松热嘴贴了一个冷屁股,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真想也大骂着回击两句,但甫一动气,立刻便感觉到胸前各处经脉跳动不已,他心下一惊,刚才所受的木蒺藜又深入了经脉中些许,再不敢说话,当下,微微吐气,调匀经脉中的气息。
青松这才知道公羊有命一反他看病时骂骂咧咧的常态,一直低首看治自己的原因,原来他是怕影响到自己,而使体内的木蒺藜更加肆无忌惮的纵横。
老伙计,我青松就是马上丢了这条命,那也是已经很值了。
有些朋友是只有在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才能显示出来的,而有些朋友只有在热闹场中,酒酣面热称兄道弟的之际才能显现出来的。
我青松这辈子做错了许多事,但交了这么一个朋友却是我今生最大的福分。
青松闭上了眼,感动已不足以言出他此刻的心情。
只见公羊有命查看了一会青松的伤势,一会儿皱眉苦思,一会儿在思索之后再细细看看,最后撇开青松站起身来,边踱边挠头思索。
青松想问又不好问,几次欲开口说话都生生将话咽了下去。
公羊有命一边踱步一边挠头,半个假发已被他挠得不成样子,假发上的毛发大把大把的脱落下来。
大厅已破败不堪,但公羊有命现在实在没空想这些事情,青蓝红绿四使的身体倒在地上,被残砖破瓦所遮掩,依然是一动不动。
为了进行移脉大法,公羊有命给他们服用了麻沸散,这种药人服后,醉卧无觉,恍如死尸,即便是天崩地裂,不到八个时候,人是绝不会醒来的。
只不过燕语寒轻这一捣乱,四使的经脉全部错乱,八个时辰之后,他们醒转时是否还有命在,就不得而知了?
但现在公羊有命更是没空思考这些,他想的是木蒺藜刚进入青松体内不久,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逼出体内?
现在面临着的可是内忧外患啊。
还有更大的问题是,青松体内进入的木蒺藜为数不少,要是只有一两枚的话,完全不用费吹灰之力取出,但他臂上、腿上、胸上均受了木蒺藜,要是一枚一枚的去取,时辰拖延的久了,定会变生不测出来。
公羊有命现在要想的就是一战而成功,想一个好的方法。
但知道一定会有这样一个一举见效的法子的,只不过他现在还未想出来。
他踱来踱去,踩在地上散落的器物上,踩的连青松心里都焦躁不安。
五六名绿衣侍者守候在各个方位,防止突然的有人闯进来。
但他们哪里知道从玉屏风散里出来的众人正在另一面斗个不住呢?
公羊有命忽然注视到地上的一点一点泥土,他捏在手指间,细细的让泥土从指间滑落,忽然,他灵机一闪,一拍脑袋,道:“有了。”
迅速叫周围的几个绿衣侍者去找些挖土的工具来,不一时,六名绿衣侍者回来,手中都攥了铁器之累的。
公羊有命大声催促道:“快挖,快挖,在地上挖一个坑。”
六名绿衣侍者都傻眼了,现在挖坑做什么呢?难道是挖一条地道逃脱?
他们一向不敢多问,这时看公羊有命焦急要死的样子,更不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