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张口结舌,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悲痛之中,被不休的举动反而弄得有些小小惊讶。
“快拿出来。”不休横眉冷对,脸上的悲痛一扫而光,就像从来也没有过。
不眠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嗫嚅道:“我……我……”
忽然记起什么,大声道:“小牧童,对,快抓住那小牧童……”
不休一拳打在不眠脸上,“去你的小牧童。”
不眠眉头立刻青起了一块,嘴里还在念叨着小牧童。
赵正不知两人怎么了,忙道:“有什么事好好说。”
但修真宝录真本的事情怎么能让赵正知道呢,他要是知道了不休的所作所为,不气死才怪。
不休不好直接说出来,见赵正劝阻,便狠狠地瞪了一眼不眠,暂且罢休,不休理亏,低了头默默不语。
赵正见他两不再撕扯,先放下心来,让他们先进浮寿岗里坐下再说。
赵正指引着他两从树间的缝隙中钻了进去。
他两很奇怪为什么这里不修建大门,赵正道:“自师门被毁,自己早已无心与世人来往……”
不休不眠两人听了,不竟唏嘘。
穿过树间的缝隙,眼前豁然开朗,只见眼目所及,一马平川,远处修建有零零散散的十几个房屋,房屋周遭都种有高大的树木,此刻已浓荫碧绿,近处是一个大大的广场,周遭大约有十几丈远近,广场的地上都铺有鹅卵石,而在广场的中央位置,一个高高的石柱耸立着冲天而起,在石柱的顶端,却镶嵌着一块大大的白皙圆盘,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在广场的近处,依次耸立着几个坟头,看墓碑的名字,分别是阮邬衫、张仁、李义、宋直,末了,是阮寿儿。
这几个坟墓孤零零地矗立在这广阔之处,一种寂寥之感让人油然而生。
不眠双膝一曲,跪倒在当地,向着坟茔的方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赵正哽咽道:“当日浮寿山化为灰烬,师父师兄弟们也尸骨无存,我只能为他们立个空冢了。”
赵正说着要扶起他,不眠摇摇头,依然跪着,一步一膝地膝行至坟茔前,又恭恭敬敬地磕起头来,赵正想不到不眠如此的有心,也走过去跪在不眠的身侧,不休看了,不好自己一个人站着,也奔过去,装模作样地挨着他们跪下。
不眠哀哀低泣,脸上更显悲色,又在每个坟头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到了宋直的坟头,不眠抚摸着那冰冷的石碑,看着那石碑上有棱有角的宋直的名字,心中更是悲伤,眼角立刻有泪水溢出。
那站立在坟前的墓碑,高高大大的,仿佛就像是墓中人活转了来,站在了那里。
不眠低低低哀啼道:“宋老弟,想不到你我相识没有多久,忽然就这样生死两途了,宋老弟,你泉下有知,一定不要忘了咱们的友情哪。”
不眠说罢,将脸埋在双手中,哀哀痛哭起来。
赵正见他痛哭,自己也忍不住被勾起伤心来。
不眠哭了多时,仰起头来,手抚着墓碑,又哽哽咽咽地说道:“宋老弟,我对不住你浮寿山啊,你浮寿山因修真宝录而家破人亡,有人却想靠修真宝录而发财致富,你浮寿山因修真宝录而被夷为平地,有人却为了修真宝录而与朋友反目,阮邬衫,想你一代英豪,守此宝山,与世无争,门下弟子个个仁义厚道,恭谨有礼,岂料遽遭此大难,尸骨无存,只留空冢。浮寿山,浮寿山,你何罪于天,遭此报应?”
不眠哀哀痛哭着,似乎是诉说着浮寿山的伤痛,又似乎是诉说着自己的伤痛。
说到痛心之处,眼泪鼻涕一起涟涟而下。
赵正听着,心有同感,也埋头大哭了起来。
不休却听出不眠这分明是指桑骂槐,不好说什么,一声不吭地俯下头去。
赵正哭到动情之处,站起身来,向着那巍巍苍穹,扬臂大呼道:“我浮寿山何罪于天,为什么遭此荼毒?”
那声音渐渐在空中**开来,在天际回旋往复,仿佛在天际也四面八方有声音在回荡着:我浮寿山何罪于天!我浮寿山何罪于天!我浮寿山何罪于天!
这声音回荡在天际,震得耳鼓都嗡嗡作响。
不眠和不休仓皇望天。
一时间,天际乌云涌动,顷刻,雷声阵阵响起,似乎是回应着赵正的内心。
不一时,伴随着翻滚的乌云,天空竟下起了雨。
但仅仅又是一会儿的工夫,天开云霁,天又放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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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中散和韩稚吵了一通后,再也没有心思想酒虫的事情,魏踏催促了好几回,王中散都不耐烦地道:“还捉什么捉,不捉了,捉了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连连甩手拒绝,眼睛却盯着韩稚看,韩稚鼻子里连声地冷哼,说道:“不想捉就别捉,好像为我捉一样。”
王中散听了这句话,火又上来了,“难道是为我捉的?”
两人说的言语不对,又有想互相攻击的势头。
魏踏连忙劝阻。
直到晚饭时候,两人的气才慢慢消了,当下天已黑了,捉酒虫已经不可能了,只好把这件事放到一边。
当晚,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再去一趟清沙滩。
第二日起来,王中散安顿好了骑鹿山的事情,便与几人又去清沙滩。
清沙滩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几人直到午间才来到。
来了之后。想不到没有寂寞几天的清沙滩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