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发奇想,也可能里面住着一位仙人呢?
也可能,也可能……也可能有许多种可能。
他挣扎着自己的思维,他脑中激烈地思考着,他害怕他要是稍稍停住自己的思维,他的思维就会突然永远地离他而去,他即刻变成一具真正的僵尸,从此,被尘土掩埋,再不履人世。
不,我要活着,我不要死去,既然中了热毒没有马上死去,既然从五丈多高的地**处被仍入没有死去,便是老天对我的眷顾,便是我要活下去的理由。
哪怕是下一刻的突然之间,自己忽然支撑不住而死去,自己也心甘情愿。但是现在,我还活着,活着便是我向命运挑战的唯一理由,我要活着。
他脑海中如过马灯一样回忆着前程往事,山上初次遇见的白微尘,大柳村会说话的柳树公公,被自己抱住而最终化为血水的妖狐,洛弧山太墟洞中那突然出现的仁义正直四人,浮寿山上可怜可爱的寿儿,那射出小箭的金色小人,还有这吞噬了自己并且注定要成为自己坟墓的地穴……
他费劲脑力地思索着,他害怕假如自己稍稍停顿,自己的思维便从此离开自己。
他干枯地喉咙,干枯着双眼,连血脉仿佛也已经干枯了,但他的心里还滋润着如流淌着的一条河。
一息尚存,永不放弃。
他将头向右,毅然向着右侧挪动。
左侧是一个富贵的坟墓,他不愿意,但是右侧呢?可能或许应该是一个贫瘠的坟墓。
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自己便要去拼搏,哪怕这希望看起来很可能是失望;哪怕这希望到头来只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奢望。
但是,哪怕是让自己放弃,也非得有失望和奢望呈现在眼前才能够。
他向着右侧,缓缓地挪去。
他每挪动一寸,全身上下便剧痛无比,有好几次,险险都要痛的昏过去了,他紧咬着干枯的嘴唇,用自己的意志力拼命地支撑着,他不敢闭上眼睛,哪怕是一瞬,那很可能自己再也睁不开了。
他手脚并用着,向着自己心里确定好的目标前行着。
他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觉得自己已经爬了好久好久了,但自己的目标所在还是那么的遥远,还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他不敢停顿一下向后面看一眼自己究竟已爬行了多远了,他已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做了,他所有全部的力量必须集中起来向着那个已经确定好的目标而去。
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可浪费了。
在地**映照着的微微的天光下,一个孩子的身影茕茕地在地面上趴着,看上去依然不再动弹,但许久之后,他竟然挪动了一些的距离。
他已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做了,他所有全部的力量必须集中起来向着那个已经确定好的目标。
这是一个孩子该有的心思吗?
不是。
但是小乙有。
他战胜着生理上的痛楚,经受着心理上的挣扎,他依然不顾一切地挪动着自己犹如千斤般的身躯。
一寸一寸地,地面上留下了他深深的印痕,虽然并不长。
当天黑下来,地穴彻底暗淡无光的时候,他依然继续着自己的事业。
没有声音,连卑微的生命都没有一个,在这世界的暗深角落着。
要是有生命的话,怕是只有小乙一个了,但是,他绝不卑微。
疲劳、饥恶、痛苦、干渴折磨着他奄奄一息的生命,但是他还是紧紧地咬着牙齿,义无反顾着。
夜深了,睡眠又来折磨他,但是他已不敢让自己进入睡眠了。
他知道,自己一旦稍稍支撑不下而睡去,那将是他永远的结束。
永远地沉眠于这地穴之中。
他不敢睡,时刻的疼痛也反抗着他欲睡的神经。
于是,在整夜里,在消失了天光的整夜里,他脑袋昏昏地一直处于半清醒的状态,但是他的动作一直没有改变,一直都在向着自己的目标挣扎。
他已感觉不到饥饿了,全部的生命力都已集中到了四肢之上,他奋力着,向着自己的目标。
地穴中暗了又亮,亮了又暗,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候,他终于靠近了左侧的洞穴边。
几乎是没有给自己留一点思索的时间,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爬进洞穴。
有好几次,他几乎都要支撑不住了放弃了,在这个时候,放弃比做任何事情都容易的多。
他偶尔头脑里也会灵光一现地泛起一种思想,那就是自己这样做有意义吗?自己这样做会不会到头来只是一种无奈的徒劳?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多此一举呢?
反正前途好像已经应该是灭亡了,自己还有必要这样自找苦吃吗?在临死前的一刻,自己还要让自己受尽这样的折磨吗?
但是这样的想法紧紧是一闪而过,接着便被自己另一种十分强烈的求生本能所代替。
他继续着他的挣扎。
洞穴里是更黑暗的所在。
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
洞穴是地面坑坑洼洼,比外面更加难行了。
他咬着牙,摸索着前进着。
手掌撑在沙砾上,已经磨出了血,每前行一点点,钻心的疼痛便在他身上如电击般蔓延。
不知道在行进中这个洞穴是否会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