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赵月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军侯刘征。
刘征见到赵月也是一惊,而后便问道:“赵长皎,你不在兵舍里待命,为什么会出现在洛阳城的街市之上?”
赵月跪在地上,实话实说道:“军侯大人赎罪,我见连日来没有操练,只是待在兵舍内荒度时日,非常无聊,所以才想着到校场看看,看看那些董家新兵是如何操练的。”
刘征听后点了点头,作为一个汉军新兵,能有这样的上进心,他倒是有些欣慰。刘征让赵月起来,而后说道:“我这几日也没有事做,这样吧,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回家中去,中午便在我家吃顿便饭好了。”
赵月不敢当此殊荣,连连摆手,不好意思地拒绝道:“军侯大人,这怎么能行,我出身卑贱,怎么能随意进出军侯大人的府上。”
刘征听了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让赵月十分不解。只见刘征牵起了赵月的衣袖,边走边道:“你这兵与旁人不同,很有意思啊,让你来,你来便是了。”
赵月盛情难却之下,只好一路尾随刘征来到了一处民宅,这宅子虽在洛阳城里,却不算大,跟普通百姓的屋子一样,这有些出乎赵月的意料。
小屋门前有马棚,有磨盘,总共也就两间屋子,但屋檐下面种着一排蔬菜,可见小家的主人将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刘征这才看着赵月,颇有深意地说道:“怎么样,我的‘军侯府’不错吧?”
赵月一时语塞,心里受到了莫大的触动。他万万没想到,刘征一个堂堂军侯,住在这种其貌不扬的小地方。
赵月感动道:“军侯大人您生活节俭,是个好官,能在您手下当兵,真是赵月的荣幸。”
刘征叹了口气,好像有很多话要说的样子,但他没有站在门外说,而是打开门,将赵月让进了屋内。
赵月进屋后才知道,刘征并非一人生活,他的家中还有一位夫人,还有一个两岁大的儿子。
刘夫人见家中来了客人,赶忙拿着酒壶外出打酒去了。赵月看在眼里,知道热情好客的刘征肯定安排夫人准备午饭去了,他想中午时分一定会有一顿丰盛的餐食在等着他,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两声。
刘夫人走后,屋中只留下赵月和刘征,一米阳光洒在地面上,照着整个屋内暖洋洋的,二人的影子落在一面纸窗上,交叠在一起,给人一种亲密无间的感觉。
刘征脱掉了红色的战袍,恢复了布衣的打扮,又将赵月让到桌上,给他倒上一壶茶,这才打开了话匣子,对赵月说道:“你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但我见你却和一般的士兵不同。别的士兵,没有什么大志,只知道惶惶度日,而你却能自己找些事情做,这很不错。”
赵月听后,有些受宠若惊,俊俏的脸上此时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军侯,您……”
话未说完,便被刘征身手打断了。
刘征浅浅一笑,道:“此处不比兵舍和校场,你叫我大哥就可以了。”
赵月也笑了,点了点头,改口道:“刘大哥,你真是夸奖我了,我真没有什么大志,我当兵的目的也和大家一样,只是想吃饱饭,养活自己。等将来有了战功,封了官职,好回家孝敬老娘。只是我有个要好的朋友在董卓手下当兵,所以我才接二连三穿梭在洛阳城和兵舍之间,是想与他多见几面罢了,你可千万不要误会。”
“原来是这样。”刘征缓缓说道,眯着眼睛,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他方才上街,看到赵月在校场门前伫立良久,而后才不舍的离开。心中还以为这个少年胸中有抱负,怀才不遇,所以才偷看操练,学个一招半式。没想到却是这般缘由,他心中不免冷了几分。
赵月见刘征不再说话,心中纠结万分。他很早之前就想和刘征做一番长谈,了解一下汉军和董军之间的事情,可他只是一个小兵,不好意思唐突僭越,所以迟迟没有开口发问。
刘征看出了赵月的心思,劝解道:“今日在我家中,没有什么军侯与士兵,你我就是大汉朝两个普通的平民百姓,你如果有什么疑问,只管问便是。”
赵月挠了挠头,终于还是说道:“刘大哥,有一件事,在我心中确实隐藏了很久,我不知道该不该提。早在昆阳城征兵之时,我就看出了一些端倪,您好像有什么苦衷。”
“哦?”刘征双眼放光,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竟然如此善解人意。的确如赵月所说,征兵的时候,他心中感伤于汉朝的没落,伤心的表情挂在脸上,没想到竟被人看出来了。
刘征暗道,这个少年果然不一般。
赵月没有注意到刘征眼中透露出的欣赏,而是自顾自的分析道:“我这几日看了很多,也听了很多,总觉得咱们汉军和董军之间似乎有什么嫌隙,我只是一个小兵,也不敢乱言……”
谁料刘征听赵月如此说,反应很大,他不容赵月说完,连忙起身到纸窗前,向外望了望。
当确认外面是一片旷野,只是偶尔有人从远处路过,无人偷听之后,他这才回身小声问赵月道:“这番话是谁教你说的,你当真是自己看出来的?”
赵月从未见刘征这样过,心中吓了一跳,他不敢再坐着,也连忙站了起来,不明所以地解释道:“军侯大人,是不是小人说错了什么,确实是小人自己看出来的。小人见您每次提到董军,或者董卓大人,都很忧伤,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