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此话真的不假,发现东部城门即将陷落,弘农城内靠近东门的百姓都纷纷地想要离开,都从民居内窜了出来,想向城中拥挤。
其他四个城门处,并非没有得到东门即将陷落的消息,只是没有得到王允的命令,他们并不好擅自行动,他们已经纷纷派出传令兵向王允征询调兵支援的命令,但是至今没有得到回复。
此时的王允,正坐在自己的府中,他的面前跪着一群家丁,还有仍旧不断到此的传令兵们,他看着这些焦头烂额的传令兵,尤其是刚刚从东门过来的,脸上都被烤焦了,心中自然也知道东门那里发生了什么。
“报,王大人,东门即将失守,西门的高顺将军派小人前来询问,是否要出兵救援。”
“报,东门就快撑不住了,大人,敌军出动了一种非常厉害的攻城器械,吕布大人起初还能撑得住,但是这种攻城器械一出,我们的兵力又太少,很快就要失守了!”
王允静静地听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任何的慌张失措,反而是一种异乎寻常地从容,他缓缓地站了起来,看着屋子里的四面墙壁,略有感触地道:“唉,我已无能为力,大汉衰微,我实在是……实在是无力回天,你们传令下去吧,如果四处城门被攻破,不要死守,尽量往城中撤退,边撤边打,不论如何,要守住皇宫……”
“可是!”王允家中的门臣闻言,大惊失色,“王允大人,如果放任敌军入城,城中的百姓只怕就会受到牵连,到时候一定是生灵涂炭,百姓们都会怨声载道,对我军丧失信心啊!”
王允的头发有些散乱,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倾颓,此时站在略显幽暗密闭的室内,只有几缕光照射在他消瘦蜡黄的脸上,苍白的嘴唇张了张:“你说的我当然知道,可是已经别无他法,汉朝的江山不再,各地诸侯纷纷起事,纵然有奉先的武勇,也完全无法力挽狂澜,我已经准备做好了玉石俱焚地准备,不用多说了,下去吧……”
闻言,各地传令兵以及屋中的所有下人门臣都出去了,只剩王允一人,孤独的垂着两条胳膊,双目无神地走入了内室……
弘农城东门,火球呼啸着砸在城楼上,令所有吕布军的士卒都鬼哭狼嚎,吕布躲在城楼内的议事厅内,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只能是背对着一副巨大的壁画装饰,孤独地饮着酒。
城门上,汉军士兵还在艰难地反抗,射下城门的羽箭越来越稀少,力度也越来越微弱。
吕布高坐在冰冷的座位上,又喝了一口酒,竟然悲伤到笑了出来。
“奉先大人!”
一个娇滴滴地声音忽然回响在吕布的耳畔,这好听的声音此情此景却有些焦急和紧张,吕布不可能听不出说话的人是谁,这种关切的话语,此时只有貂蝉对他说的出。
“貂蝉!”吕布一开始是以为自己喝多了,醉酒出现了幻听,但随即,他就确认这声音是真切的,“貂蝉,你在那里吗?”
吕布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一根巨大的红色廊柱,廊柱的后面正是议事厅旁侧的朱红色的一扇门。整个空间沉寂了片刻,貂蝉才梨花带雨地从门后走了出来,她红着眼睛,鼻尖上沾染了一丝黑色的灰尘。
“貂蝉,你怎么来了!”吕布连忙从座位上跑了下去,一把将貂蝉揽入怀中。
貂蝉哭哭啼啼道:“奉先大人,我一人在府中担心你的安危,就想着来这里看看,谁曾先想到,此地竟然是如此的凶险,奉先大人,城是不是要破了?”
吕布默不作答,只是揽着貂蝉回到议事厅的上方,自己刚刚坐着的位置,然后将她先搀入座位,之后又自己坐了下来。
“来,貂蝉,喝酒。”吕布面带苦笑,将杯中的酒递给了貂蝉,他此时已经有些喝多了,也不想再去提那些所谓的厮杀和搏命,他现在的愿望很简单,就是揽着貂蝉,和她一起待一会儿,也许是最后的一会儿。
很多人羡慕霸者,羡慕他们的赫赫声威,羡慕他们的英名远扬,但鲜有人知道,霸者武人的命途常常多舛,更甚于普通人。吕布对于他的选择并不后悔,只是遗憾,遗憾没能照顾好貂蝉,他觉得自己辜负了她。
甚至在一瞬间,他醉眼迷离时,脑海中会划过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恐怖的想法:那就是如果他当初没有因为貂蝉刺杀董卓,而是让貂蝉继续跟在董卓的身边,董卓势大,自己则从旁辅佐,会不会……如今董卓已经成为了皇帝,而貂蝉则成为了皇后?
“不!”吕布想到此,一把推翻了面前的桌案,吓得一旁的貂蝉连忙缩到了一旁,呆呆地望着这一切。
吕布慌张地站了起来,提起了自己的方天画戟,摇摇晃晃地道:“我吕布,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即便是世人唾骂,到最后不得好死,我也绝对不会屈服那些无情无义,****无道的小辈!”
正在这咆哮声掩盖了一切温情之时,一个巨大的火球被赵月手下的士兵扔上了城楼,径直地砸在了城楼上的议事厅瓦上,屋内,整个场所都仿佛晃了三晃。
一堆瓦砾从厅堂正中央的上方滑落,上座后面的壁画也倾斜着摔了下来,一角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城外,赵月忽然挥手,示意操纵投石车的士兵们停止继续投掷,紧随其后,赵月发现城门上的抵抗已经小到微不足道了。
他骄傲地笑了,更是抽出佩剑来,用力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