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并未靠海,舰队不能直达。帝国境内倒是有港口,是舰队的出发地,现在所返回的地方也是此处。
要到帝都,还需走一段陆路。距离不是特别远,稍微慢点也能在一天内看到帝都的大门。
已经在海上急行了三日,上了陆地自然不可能改成慢悠悠走路。为了能尽快平息事态,刚踏上土地,一行人就乘上提前备好的座驾,火速赶往帝都。
据驾车的兵士说,按照这个速度半日便能抵达目的地。当然,这个速度是舒适度换的,不过没人对此抱怨。
大概是因为在一系列压力之中得到了成长,临到帝都,大家言语之间反而轻松了不少,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坚韧。
将无谓的忧愁放下,众人有了空当帮不方便随意说话的安向驾车士兵打听消息。深知演剧团是王女殿下再次邀请而来的客人,士兵当然不敢怠慢,问什么说什么。
安则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来自车厢外的声音,主要是帝国民众的对话。
得出的结论是,帝国境内的情况要比别的地方好很多,明显能感觉到王女遇袭一事在帝国境内传播面积很小。
对照士兵所说的话,形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在于地方官员的有效控制。没有演剧团遇袭一事的后续影响拖累,地方官员做起这些事反而比帝都的执政者方便不少。在帝国的体系之下,这些大多上任不久,充满热情和精力的地方官员也要比其他国家的更有效率。
安认为,这其中也同时存在着谋划者没在帝国境内安插人手的原因。
不是察觉到谋划者可能出现了人手不足的状况,而是安发现,在帝国境内即便是那些知道王都发生的事情的人,比如消息更加灵通些的商人、旅者等,他们对此事的看法大多都很乐观,认为王女必定可以安然回国。
过去安还没有特别注意,现在才发现,这种对自身国家的自豪和自信心,很少能在帝国以外的民众身上见到。
有这种心理,幕后谋划者即便花再大的心思也是无用功。
多半谋划谣言的人也是明白这些,才没有在这上面白花功夫……在帝都浪费的心思是为了让帝国和王国双方尽快对立,倒是不冲突。
不管怎么说,这算是难得的好消息。
安有些疲倦地靠在车厢上。
miku注意到他的样子,握住他的手。
“累了?”miku轻声道。
“有点。”安揉了揉额头,小声回应,“要听清楚对话的内容得精神很集中才行。”
“来。”miku让安躺在自己腿上,帮他按摩。
“唔——谢谢。”
“嘘,别说话。”
在高速移动的马车内精准地按到头部穴位,miku需要花的功夫可不少。
安闭上眼,耳边的马蹄声和车轮声慢慢变为miku的呼吸声和脉搏跳动的声音。
他有了难得的放松。
车厢内的同伴结束了和士兵的对话,看到他们两人这样,不由露出笑容。
大家很默契地没有打扰。
谁都知道,这一路上,安费的心思最多。昨晚在他将自己的推测说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感觉压力倍增。
谁也不知道安还有没有隐瞒起来的事情,出于疑虑和担忧,大家下定决心振作起来。
如果这样就被压垮了,哪有资格说共同面对困难!
同伴们仿佛一夜间得到成长。安对此不得而知,思维的惯性让他开始考虑到达帝都后的对策。
“你们说,铃去讲话的时候我要不要跟着一起?”
舒适的感觉让安下意识询问起同伴的意见,语气上也更接近他原来的样子。
他丝毫没有压低的声音让大家心头一跳,还好似乎是被车轮和马蹄的声音给掩盖了过去,驾车的士兵没有注意到里边的响动。
车厢内一时间变得极为安静,miku的动作倒是没有停。
意识到不妥,安双手合十,嘴型比了“对不起”三个字。然而因为他不愿意起身,眼睛还闭着,这么做显得很没有诚意。
美可毫不客气地敲了他一下。
安自知理亏,只是咧咧嘴。
不过,难得他主动寻求别人的意见,同伴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风险大了些。”海人道,“我们在艾尔文口中知道,帝都需要王女的讲说来安定民心,但在那之后我们没太多时间和他们两个商量,你这样太突兀了。”
杰利跟着说:“以什么身份去也是个问题。按照你扮演的策略,铃没有特别好的借口带你一起上去吧?”
“你打算说什么?”流歌问。
她不认为安只是一时脑热。
“不,以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发言,我只是需要在帝都人的眼前露个脸。在演说上时机最好,就算我什么都不说,只要他们看到我,就会产生联想,帮助我进行扮演。”安摇了摇头。
这个动作打乱了miku的节奏,她一巴掌排在安的额头上。
安索性坐起身。
谈这种话题继续懒散下去可不行。
“让铃带上我的办法也好找。”
“到帝都后,演说前,肯定要有一段时间来准备。我找机会和连商量一下,把在王国城镇反埋伏的功劳全部揽到我身上,就说是王女要借演说的机会对我表示感谢。”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海人想了想,点头道:“也对,这样没什么破绽,城镇那时最大功劳本就在你。”
安却摇摇头:“要不是护卫队和连在马车外奋力拼杀,我策划的再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