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麻烦了,下批订单我这里可能没法按时交货了!”陆寒在电话里很是着急的说道。
一听陆寒这么说,沙克鲁顿时就急了:“怎么回事?为什么交不了货?”
“现在这不是南边发大水么,好多公路铁路都停了,所以原料都运不过来啊。”陆寒解释道。
“不能吧,我看现在南北交通也没断绝啊,下批货要的时间并不急,你让原料那边慢慢运不就是了,咱们也不差那两天。”沙克鲁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
“交通是没断绝,可现在交通部门首要的任务是运送救灾物资,咱们这些东西根本就排不上号啊。”陆寒很是郁闷的答道。
这下子不光陆寒郁闷了,连沙克鲁都郁闷了,因为陆寒说的没错,以现在中国的形式,无论是哪级政府,最优先的任务都是抗洪救灾,尤其是自己的原料都是来自于这次洪灾的重灾区,交通运力肯定非常紧张,这个时候去跟他们抢车皮根本就不现实,可是自己的原料要求实在是太多,走空运的成本就太高了。同理,从印度海运过来的成本也太高,从俄罗斯运过来倒是不高,可黑省也在发洪水,原料还是过不来。
沙克鲁琢磨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把这批货交给印度总厂那边生产吧,好在哈市这里还没建好、所以总厂那里没有停产,否则的话自己这下可就麻烦了,这个时候他的心里不由得一阵郁闷,我在中国这里又投资又建厂的,怎么中国这儿反而给我掉链子呢,好在东北在自己的印象里也就遭过这一次灾,以后南方在出事儿的时候大不了我从俄罗斯运原料过来。
由于这个原因,沙克鲁就交代陆寒,你那里先停一停吧,把这批货生产完就让大家休息一下,等到洪灾过去、原料稳定之后,我再给你发新的订单。
在陆寒和沙克鲁看来这是非常正常的决定,但是在第一分厂的下层员工里这一公告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各种流言蜚语纷纷而起。
“老张大哥,你说咱们厂子是不是要黄啊?”晚上下班的时候,两个工人凑在一起议论着今天厂里新发的公告,一个人首先向另一个人问道。
被叫做老张大哥的人反驳道:“瞎说什么呢?咱们厂好好的怎么可能黄呢?我说大脑袋,你别一天到晚的瞎造谣啊。”
大脑袋被驳斥了也不以为杵,接着说道:“这哪是我瞎说。你看,前一段咱们厂一直吵吵着要扩招、要招人、要增加生产线,可没过多久就没信了,大老板直接跑到哈市建新厂去了。”
“大老板为什么不在咱们这儿扩招,你前段没听说么?还不是因为那帮子官僚见到咱们这里要招人,全都想把自家亲戚给塞进来,结果大老板一生气,索性就不一个都不招了,所以才跑到哈市去建厂。”老张大哥解释道。
“好吧,就算这个说得通,那这次的订单是怎么回事?以前咱们厂的订单什么时候断过?这回怎么就没了?而且还是半年之内都没有订单,给咱们放半年假。你说这不开玩笑呢么,就算是小学生也没有一放放半年的啊,我看啊,这一放咱们就再也回不来了。”大脑袋继续问道。
“这个、这个......”老张大哥这个了半天,最后才抓抓脑袋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厂里不是说了么,放假期间工资照开,如果要黄铺子(东北方言,关门倒闭的意思)的话,那干嘛还每个月都给咱们发钱啊?”
大脑袋撇撇嘴道:“老张大哥,你怎么突然就算不过来账了呢,咱们这工资才几个钱,每个月的主要收入不都指着计件的奖金么,这现在没有订单了,自然也就没有奖金了,那咱们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办?”
“工资虽然不多,可那也是钱啊,要是按你这么说,那工资也不该发。”
大脑袋两手一摊道:“所以我才说是可能会黄,要是连工资都不发的话,我就直接说肯定黄了。”
被大脑袋说的老张大哥也有点心慌意乱,所以叹了一口气说道:“哎,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么好的厂子又是在家门口,真不希望他黄喽,要不然上哪找工作啊。”
这样的议论在很多地方都有发生,甚至连陆寒的家里都不例外。这天,陆寒刚一到家,陆母就拽过他唠叨道:“你看看、你看看,前段时间我催着你相亲、你不去,现在好了,就算你想去、人家还不来了呢。”
“那不来还不好么,我正好不想去。”陆寒满不在乎的说道。
陆母一听就急了:“嘿,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着急呢。你说你都老大不小的了,还不赶紧结婚。对了,你们厂子是不是真要黄了?要不然那些姑娘怎么都不过来相亲了呢,以前那整天来找我的人都一堆堆的,现在都没几个了。”
“妈,你别瞎说,我们厂子好好的,怎么可能黄呢。”陆寒反驳道。
陆母理直气壮的答道:“可外面都是这么传的啊,说是工人也不招了、订单也没有了、工人也放假了,就是要黄铺子的征兆,还说这资本家的厂子还不如共产党的坚持的时间长呢。”
“那都是外面造谣,妈你别信这些,现在的这些问题都是暂时的,等半年之后就好了。”陆寒虽然嘴上这么劝着母亲,不过心里却是有些发凉,连自己母亲这里都听到这种传言了,可以想象现在在外面已经传成什么样子了,这样下去可是不行,自己得想想办法,军心可是乱不得,否则将来想要收拾就难得多。
ps: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