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云原本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会那么快就反悔对岑柳的承诺,听到兰箫的话,登时有些哭笑不得:“虽说怎么看都是临风山庄挑起的事端,然则白道到底皆是沆瀣一气,会站在你们这边的也不过就是我们几家门派,倘若你们做得过火了,黑白两道群起而攻之,你们也得元气大伤。(..)”
白轻墨勾起唇角一笑:“你那只眼睛看出来我们没准备好和武林对抗?”
凌昭云翻了个白眼:“我哪只眼睛都看出来你们这样会搞得两败俱伤。”
白轻墨扶额:“就知道你会反对……”
凌昭云语气不善道:“你们俩做事情一直都有分寸的,怎么现在就这么沉不住气。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有那么大么?”说着看向兰箫,“她冲动,你不劝劝也就算了,竟然还同她一道?”
兰箫道:“你也不必如此焦急,临风山庄若是不挑起事端,我们必定不会率先挑衅。然则倘若临风山庄下定决心要同我们势不两立,那么不论我们如何反应,最终结果都不能善终。倒不如尽快将事情了断。”
凌昭云沉默片刻,然后“啪”地一张玉扇,道:“罢了罢了,横竖我是同你们绑在一条绳上的蚱蜢,不管怎样都逃不了了。”
白轻墨笑道:“有这个觉悟就好,你只要等着看便是了。”
兰蝶松开轩羽的手,凑过来道:“教主夫人,你同我们教主商量好了么?兰雍那小子在教中总理事务,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还有单飞和北堂少主,他们俩在一块儿四处游荡,完全没有安全保障啊。”
白轻墨似笑非笑道:“你倒是好心得很。且不说我们专门针对北堂寻加派了人手保护,他是明宗少主,就算是沦落街头当乞丐,明宗也不会让他死在中原的。至于单飞……你当北堂寻是傻的,会让他陷入绝境?”
兰蝶唔了一唔。
“说起北堂寻……”凌昭云皱了皱眉,“岑柳毫无疑问认识他,但这两个人都是出江湖没多久的,我们的眼线也没有查到任何他们之前接触过的消息。那么,碧霄派和明宗到底是什么关系?”
兰箫摊了摊手。
凌昭云再望向白轻墨。
白轻墨摇摇头,道:“这我确实不太清楚。这两家皆是白道隐世强者,极少在武林中露面,我们手中的消息并不多。”
凌昭云一叹:“也不知岑柳再次下山之后,看见的江湖是一番怎样的光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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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晓中了毒镖,那原本应是见血封喉的剧毒,然则白清城在第一时间便将真气渡过去,减缓了****的蔓延,之后服下了白轻墨给的解药,很快便恢复了过来。
在烟雨楼被毁的那一日,已经有不少人见识了毒镖的利害,然则烟雨楼倾塌之后,生还者屈指可数,再者那到底是沉月宫的地盘,在敏感关头,谁也没有那个胆子去翻烟雨楼下的尸体,因此各大门派得到的讯息并不多,解药更是不可能做出来。
而白轻墨出现在西域的消息定然不能被韩子龙他们知道,因此欧阳晓只称自己是被刀剑砍伤,半句没有提到毒镖的事情。
已经损失了三十个人的队伍,在经历了如此大规模的袭击之后,几乎损伤过半,只剩下了四十余人,各大门派中能力稍微弱一点儿的就已经葬身大漠。峨眉派只剩下了一名女长老和一名女弟子,白驼山庄全军覆没,临风山庄的队伍相对完整,只有一名长老葬身血战之中,苍山派的几名长老倒是皆在,却也受了伤。队伍残缺不全,原先一行而来的亲友师徒已经生死相隔,整个队伍都笼罩在一片阴郁的空气下。
在休整期间,峨眉派的一名女弟子看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一时没忍住,眼眶红红的,竟然哭了出来。
身为师父的女长老见此,立刻呵斥道:“这一点风霜都经不了,还能成什么大事!我峨眉虽然是女流之辈,然皆是巾帼不让须眉。人在江湖,腥风血雨有什么可怕的?掌门有意栽培你,既然来了,就给我拿出几分胆色来!”
那女弟子被师父教训了几句,在脸上抹了几把,忍住了泪,死死的憋住,然则到底是抵不过心中大恸,眼眶更红了几分。
欧阳晓盘腿坐在沙地上,看了那不远处的一幕,心下叹了口气。毕竟还是个姑娘,就算在门中学艺如何努力拔尖,真正遇到如此令人绝望的情境,一时半会儿也适应不了啊。
白清城走过来,给欧阳晓递过一份干粮和一只水囊,道:“你伤重未愈,还是多吃一点儿罢。”
欧阳晓接过食物,苦笑着摇摇头,道:“我虽然年纪不大,然则江湖上的生死波折看得也不少,从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而近几日看着这些人一个一个地消失,心中也委实不太好受。眼下没甚胃口,吃不下。”说着将干粮掰了一半递回给白清城,“你伤得也不轻,成日忙着照顾别人,仔细别累垮了。你那个不好惹的妹妹可不知在哪儿瞧着我们呢,万一你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估计就会被她拿出去开刀的。”
白清城笑道:“你现在竟有这般好的情致取笑我,想来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如就饿你个两三天罢,省得耳根子不清净。”说着便伸出手佯装要来拿走欧阳晓手中剩下的半块干粮。
欧阳晓连忙护住手里的干粮,道:“别别别,我不说了,可当心别被其他人听见了。”说着压低了声音,“她只怕是要一直跟着我们到****之海,也不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