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周瑜和文聘带的头,众人纷纷出列,陈述自己的观点。总得归纳起来就两种,一种放狠话,兴兵勤王。一种表面置之不理,暗地里加紧备战。说着说着,观点不同的两派隐隐有了吵架的趋势。
刘妍饶有兴致地听着,各自点头,都不反驳。实际上,她更倾向第二种选择,以静制动。
理论上,曹丕称帝,谋士们一定会劝谏他给自己这个“前朝的公主”一个新朝的身份。这样,以后做文章就更方便些。
可为什么对方一点针对性的动作都没有,以至于那边都黄初二年了,这边才刚得到消息。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理由,时候未到。他们还没有攒够足够的本钱第三次南下。
也就是说,曹丕的这次称帝,一方面是为了继续还他爹欠氏族老爷们的那些债,更重要的是,他要替自己挣新的脸面,用以借更多的钱粮和兵源,再度南下。
现在,脸面已经挣到了,钱粮和兵源还没凑齐。所以才会出现眼下的情况。
看来对面庐江的那个新城,是一定不能等着他建起来了。
但是,这仗不能以清君侧的名义去打,更不能把战线拉长,把事态扩大。刘妍心中默默地比较着,有些蠢蠢欲动。
底下人争执了半天,发现老板坐在上头一言不发,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们,好像看戏一般。只有徐庶和庞统两人发现她已经走神,开小差了。
于是,做老师的站出来一弯腰:“此时正值蜀国生死存亡之际,还请殿下速速定夺。”
“……”刘妍稳了稳思绪,望向老师:“诸君商讨许久仍无定论,倒叫本宫为难。如今黄初年号已定,人尽皆知。想要与之抗衡,除非……”
“罢了,此事既然没有定论,且方一边,本宫听闻,曹贼拟在江北铸建新城,以为前线,此时恐怕城墙都立起来了。本宫见不得他如此跋扈,诸君不妨来议一下,如何能将他这座新城弄塌了。”
嗯?这个时候再打庐江?徐庶和庞统同时愣住,没想到刘妍会说这个,他们都在等她除非后面的句子。
“这……请殿下三思,此时开战,不是正好给对面创造南下的理由吗?”文聘不解,方才不是已经说蜀国弱,不宜战,怎么还是要开战呢?
“他要的,是皇帝的虚名。本宫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城池和百姓!”刘妍声音转冷:“他乘我弱,想的是先把虚名坐实,岂知虚名终是虚名,当了皇帝又如何?改变不了他过不了江的事实!我要让他知道,庐江姓刘,扬州姓刘,这天下终有一天,还是全都姓刘!”
“殿下圣明!”底下人听了刘妍的话,全部伏倒在地,刘妍却站起来,一步步走下台阶,走到徐庶面前,弯腰扶起老师:“此战要打得轰轰烈烈,将士们要有不复庐江不收兵的决心。”
“诺!为师自请,亲赴前线!”徐庶颤声道。徒儿果然非常人!说的是啊!此时打庐江,对面不敢,也没本钱倾巢而出。他不敢用命,我就敢用命!此时不取庐江,更待何时?
“老师若去,对面还不闻风而逃?曹丕都得吓得逃出去了。我只取庐江,兵临寿春即可,若真是上天垂怜,去荀彧府上烧一柱香也使得。所以老师您,还成都,给诸葛师兄留口饭吃吧!”
说完竟呵呵一笑:“老师你提醒我了,文将军,你是荆州人,又曾驻守江夏,不如就由你去,你抵达之日,便是开战之时!”
文聘应声出列:“末将愿往,不复庐江,末将提头来见!”
“哎!此战其实不易,但我们不能退却,你要好好保重,提头什么的,以后不要再说,我在成都,等着你凯旋归来。”刘妍说罢,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里:“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不提他窃国之事,只为收复庐江,兵临寿春!我们先发制人,看他如何应对!”
第二次庐江会战说打就打起来了,刘妍却不管这些,将亲笔战书给了文聘并赶他上路之后,她就对庐江的战事“撒手不管”了。因为,她心里有了更想做的事。
这不,公主寝宫里,她一边亲自动手收拾行李,一边和“空气”吵起来了。
“我要去汉中,已经决定了!你不去,我自己去!”说完这话,将打好的背囊往身上一背,往门的方向走。
还没走出两步,啪的一声,脚边滚出一只陶杯,碎裂。
刘妍只作没看见,踢开碎片继续走,这下可了不得了,三步两步到了门边,伸手想要推门,只觉耳边有轻风略过,眼前多了一支弩箭。
“你到底想怎样啊!”刘妍崩溃,对着空气大叫道:“我要去汉中,你让我去!”
寝宫里空无一人,大门紧闭,没人回应。
刘妍烦躁地兜着圈儿:“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想当年,我一个人,江东大营好去好回,还有新野故地,他们的手段都不如你,那还是个战地,我不是一样去了又回!谁能拦我!谁敢拦我!”
自以为攒足了气势的刘妍再次来到门边,无视那支弩箭,抬手拔门栓。这一次,终于让她逮着真人了,不是,是她被真人逮住了。
黄叙就在她身后跪着,开口说话了:“不能去。”
“……”刘妍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伸出去的手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半天之后还是放下了。
她转身面对黄叙,恨不能给他跪了:“我已经说过多少天了?一月有余,你怎么还是不明白?我必须去!”
“不行!”黄叙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