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祈祷自己半夜不要滚到我这边比较好。”
也不知道是谁夜里睡觉不老实,总喜欢翻来覆去地烙饼子。
沈乔“哼”了一声不理他,躺下拿被子蒙着头。她想就这么睡过去,结果越睡越清醒。到最后实在憋不住,把头探出被子大口呼吸。
然后她就听到莫淮安在那里轻笑的声音。
房里的灯熄了,黑暗里,沈乔觉得有些话似乎更容易说出口。
“莫淮安,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没拿台灯把我砸死,您就算手下留情了。”
“我没想到你会来,我睡得迷迷糊糊的。”
“行了我知道,你一向都这样,习惯了。”
沈乔干笑两声,有那么点尴尬。
为免过界,她特意往旁边挪了挪,好给莫淮安留出更多的空间。哪知对方却并不领情,一开口就是无情地打击。
“算了,就算睡到地毯上,你半夜也会爬上床,不是跟我抢地盘就是跟我抢被子。”
沈乔有些无奈:“那你干嘛还过来跟我睡一间房。”
“我花的钱开的房间,为什么不能睡?”
“不是晓彤开的吗?”
“记的我的账。”
沈乔无语,敢情严晓彤也是拿别人的钱来充大方啊。
谈话进来到这里又进入了一个谜之僵局,沈乔发现今晚的自己除了干笑,好像已经找不出更好的表情了。
毕竟她现在也算是一个逃婚的新娘。
她忍不住要去想康泽,想他在做什么。董艺青的死他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真的是他把倪霏卖到了东南亚?他坚实的面具下,究竟有着怎样的一张真实的面孔?
想着想着,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身后突然伸来一只手,一把紧紧搂住她的腰。沈乔僵硬了一下身子却没有反抗,任由对方这么抱着。
嘲讽的话也不想说了,现在能有个人这么抱着她,对她来说反而是很大的安慰。
“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
莫淮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了点金属的质感。
“不知道,觉得有危险,想想你法力无边救苦救难,就求助你了。你也知道我的大部分朋友都是女性,战斗力不如你旺盛。”
“为什么觉得会有危险?”
沈乔就把自己偷听到康泽打电话的事情说了。
说完后两人沉默了片刻,莫淮安才又开口:“单凭那样一个电话,你就觉得康泽今晚会把你大卸八块装进行李箱,然后偷运出海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倒不会。”
“那你到底觉得哪里有危险?”
沈乔说不上来。当时听到那些话后,与其说是觉得危险,倒不如说她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反悔的绝佳理由。
只是这个原因,她到这会儿才想到。
“我想,”她把头埋进枕头里,声音有点闷闷的,“我可能真的不愿意嫁给他吧。”
那个电话反倒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直到倪霈跟康泽起了冲突,她看到对方眼里的杀气后,才真正意识到此人危险重重。
“沈乔,你还真是奇怪。既然不想嫁何必勉强自己。”
“年纪大了,有点害怕。担心一年一年蹉跎下去。再说他条件真的不错,离开他我大概一辈子也找不到像他条件这么好的男人了。”
“肤浅。”
“是挺肤浅的。有些人为爱生为爱死,也有些人眼里只盯着钱。我大概就是你们男人眼中所看到的拜金女吧。康泽钱多,成了他最大的魅力。”
“那为什么又不愿意了?”
“因为肤浅得不够彻底啊。既想要钱又想要感情,天平的两端在不停地摇摆权衡,最后还是那么点自尊心胜了。”
沈乔吸了吸鼻子,有点想哭。
后来她想那个问题还有一个更好的答案。
那就是,她心里还装着另一个喜欢的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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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搂在一起睡了一夜。
第二天沈乔醒来一看,果然是自己的睡相比较差。
大马金刀般将右腿横跨在对方腰上,一巴掌拍莫淮安脑门上,亏得他睡相好,否则非翻脸不可。
沈乔小心翼翼收回自己的上下肢,还心虚地替他掖了掖被子理了理头发,觉得一切都很完美后,才蹑手蹑脚掀了被子准备下床。
一只脚刚沾地,就听见身后有人问:“准备开溜?”
声音懒洋洋的,带了点调笑的味道。
沈乔回头冲对方讨好地笑:“没有,刷牙洗脸。”
“唔,是该洗洗干净。”
进了洗手间一照镜子,沈乔才明白莫淮安刚才那话的意思。
她昨天订婚,化了一脸的妆,后来发生那么多事儿哪有功夫仔细卸妆。这会儿眼眶是黑的,嘴唇边还有唇膏印子,没卸干净的底妆起了皮,沾得满得都是。
太难看了。
沈乔赶紧关上门,把自己仔仔细细洗了个干净。
再出来的时候神清气爽,连莫淮安看在眼里都变得可爱了几分。
莫大爷带着一股子起床气起来后,先是点了一根烟抽上,然后就开始不遗余力地指挥沈乔。
除了没让她帮着洗澡外,其他事情几乎都干了。连牙膏都是她给他挤的。
沈乔真想问:“你丫残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