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伺候的太监来接他,甄应嘉跟着他一路到了御书房,冷汗都要出了一头,却还是没想出来该怎么办。

难道就要跟皇帝打哈哈过去吗?

重压之下人的思绪转得特别快,等到甄应嘉跟皇帝行万礼,他心里立即有了主意。

他没法明说,但是可以做戏,可以暗示啊。

于是等头抬起来,甄应嘉立即笑道:“今日是特地跟圣上来辞行的。”

皇帝不以为意,道:“快到重阳佳节,正是该约上三五至交好友,登高远望,遍插茱萸……”皇帝叹了口气,“早年朕还年轻的时候,也是很能爬山的,只是现在这老胳膊老腿,在宫里走走的都累了。”

甄应嘉故意没说话,一直等到皇帝因为许久不见他作答,疑惑地抬头看他,甄应嘉这才开口:“不是为了重阳远望,是想回金陵一趟……”

皇帝立即起身,用“你是不是傻”这种眼神看着他,语气里满是不赞同,“离明年会试不过半年有余,这个时候你回去金陵做什么!就算走大运河,一来一回也要两个月,万一今冬太冷,运河上结了冰你怎么办?”

皇帝走到甄应嘉身前,道:“就算是朕帮你找了师父,告诉你明年的主考官是谁,你这般也是——太不争气了!”

甄应嘉却没分辨,皇帝犹豫了一下,突然道:“可是你家里有什么事情了?朕记得你只带了宝玉上京,家里还有你母亲和两个女儿……”

皇帝突然想起来甄父得甄应嘉这个儿子也在快三十岁上了,这么一算甄应嘉的母亲怕是也有五十了,“莫不是你母亲有什么不好了?”皇帝吩咐道:“带两个太医去!”

听了皇帝这番话,甄应嘉莫名的有些愧疚,他摇头道:“倒不是母亲……我家里两个女儿无人教养,老母亲一个人在老家住着,我心中着实难安,正好您又赐了宅子下来,我便想着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将她接来,正好颐养天年。”

见皇帝又有话要说,甄应嘉急忙抢在前头道:“我听人说人年纪大了,换个地方怕是水土不服,居住最好是从春天开始,我这才定了现在回去金陵,正好能在年前将人接来,过完年便是立春,正是一年之始。”

这个理由……

皇帝看了看甄应嘉,虽说是打着孝顺的旗号,理由也算正当,要从春天开始居住这事儿,皇帝自己也知道一些。

的确是这样,如果不是今年去接,那便得明年年底了,算算是有点晚了,皇帝点点头,只是还觉得不太对。

他沉默一会,道:“你呀……”说着又绕到书桌后头坐下,道:“回去的船壳安排好了?临近年底,运河上也是来去匆匆,驿站可派人去看了?”

甄应嘉笑道:“这便是来求您了。”

皇帝乐了,“感情你什么都没准备?”皇帝说完一拍桌子,道:“行,这事儿朕给你办了!”

甄应嘉谢恩,又道:“天色晚了,虽还想再跟您说两家,只是再晚怕是出不了宫了,我这便告辞。”

等到甄应嘉出了御书房,皇帝叫道:“夏秉忠,去查!他为什么故意选了这个时辰进宫!这两日他都见谁了,说了什么,给朕好好查!”

夏秉忠领命前去,皇帝叹了口气,“还没安生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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