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前两日芷兰生日,薛家姑娘拖贾家二姑娘送来的贺礼。”芷音道。
只是这么解释,甄应嘉依旧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芷音又道:“大雁,是小定时候要用的。”
“哦。”甄应嘉这算是明白了,看着芷兰,眼睛里似乎还带着嘲讽。芷兰虽然半低着头看不见,但是那一声“哦”是听见了,不免有些心慌。
这个时候还是将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况且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如的姑娘,平日里一点消息都没有,对那人也是一点都不了解,最多见了三四面,相处的时间可能连一个时辰都没有,就敢接下这等东西,就敢跟人私定终身了?
“你胆子到还大。”甄应嘉笑道,“平日里也没少听人说书,怎么,这便是你自己找的良人了?”
芷兰的脸从涨红了开始,就没退下去过,而且有愈演愈烈的架势,连耳朵还有露出的一小段脖子,全都变成了粉红色。
甄母咳嗽了一声,道:“先不说这个,还有呢。”
芷音又拿了几样东西出来,“荷包也是薛——送的,还有这扇坠儿,是她打算送给薛——的,还没绣好。”
甄应嘉扫了一眼,却被跟在芷音身后,那个瑟瑟发抖的丫鬟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这是芷兰的丫鬟?”
那丫鬟一抖,叫了声老爷就跪倒在了地上,只是声音颤抖,再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且问你,可还有别的东西?”
甄应嘉声音明明就不大,也不算很严厉,但是就是让那丫鬟听了不住的发抖,屋里还能听见她上下牙打架的声音。
这丫鬟抖得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不住的摇头,半晌才道:“没了。”
“她可曾送出去过什么?”
这次没等丫鬟说话,芷兰就先开口了,“没有!”声音里还有几分气愤,“没拿了他这手帕,我是怎么也不会给他东西的。”
甄母被她这句话气乐了,“你这也是私相授受,怎么还装的跟三贞九烈一样了?都是偷儿!”
芷兰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想反驳可是又有点胆怯。
甄应嘉想了想,道:“这丫鬟不能留了。”
甄母点了点头,道:“正是,明儿一早便叫人牙子来,将她卖得远远的。”
哪知芷音却摇了摇头,她咬着下唇道:“买了也不保险。”
甄应嘉飞快的开口,道:“正是。横竖我们家院子大,养上几个人也不成问题,查查她可有家人,将这一家子都在后院寻个僻静的角落养起来,送饭的找些又聋又哑的老人去。”
丫鬟又是一抖,却又吓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不住的磕头,甄应嘉道:“放心,不会关你一辈子的,等到什么时候这事儿的风声过来,我再放你出来。”
芷兰犹犹豫豫回头看了这丫鬟一眼,却也没什么表示。
“这东西……”甄母犹豫了一下,道:“收拾出来,明日我去贾家,当面摔在她们脸上!不出了这口气,我是连年都不要过了!”
哪知甄应嘉却摇了摇头,道:“不妥不妥,要我说不如一把火烧了,只当没这事儿就过去了。”
甄母一愣,喃喃道:“没这回事儿?”
芷音却是面上一喜,“装傻就行,宫里都是这么办的,死不认账。”
“……若是我明天去了,那倒是坐实我们家里姑娘行为不端,没出嫁就跟男人有染了……”
芷兰听了这话不干了,大声道:“我们两个清清白白的,发乎情止乎礼——”
话没说完便被甄母打断了,“你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你这若是搁在乡下,是要浸猪笼的!若是一般人家,为了以示清白,也要去庙里剃了头发做姑子了!你安安静静的听着,否则——”
这话警告的意味很是强烈,虽然后头半句没说完,也没说怎么处理芷兰,但是就是这等留白才让人更加的心惊胆战,芷兰不由得缩了缩头,再次安静了下来。
“还有你。”甄应嘉又看见在一边吓得脸色苍白的芷琦,道:“她屋里又搜出来什么东西了?”
芷音从身后婆子手里拿了两样东西过来,一个荷包一个扇坠儿。荷包是大红色的,下头坠着掺了金线的红丝坠儿,倒是挺好看的。扇坠儿是淡青色,上头绣着竹子,算得上是清新淡雅了。
芷兰冷笑了一声,道:“烧了吧,烧了就一了百了,没人说闲话了。对了,还有死不认账。”
“这东西都是宝玉给的?”甄应嘉问道。
哪知芷琦看见这东西反而不紧张的,听见甄应嘉问话又摇了摇头,反应过来又狠狠瞪着芷兰,“我说怎么回事,原来是你在背后嚼舌根子,一家的亲姐妹,你至于这么作践我吗?”
芷兰冷哼了一声,“敢做不敢当,怕什么?怕会被送到庙里当姑子吗,我们姐妹也做个伴。”
“都给我闭嘴!”甄母抓起身边的茶杯就扔了出去,好在临拖手之时想起面前几个都是姑娘家,茶杯没往人脸上招呼,稍稍低了些,直接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吵吵闹闹的成什么样子,家教呢!”甄母厉声道:“把这两样也拿出去烧了!”
“不能烧!”芷琦上前一把抢过东西,道:“这两样跟贾家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说着她又狠狠瞪了芷兰一眼,道:“荷包是林妹妹给我做的,这个是——”她又举起淡色的那个想说,没想却被芷兰打断了。
“我明明看见宝玉身上有个一模一样的,怎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