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修月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肿胀发红的手背,撇嘴道:“我没带剑出来,只能用手了,那人实在太可恨,什么也不做,光凭一张嘴诋毁人,实在不像个男人!”
轻笑一声,温柔捏了捏他的肩膀,声音柔和宠溺:“好好好,你最像个小男子汉了,跟姐姐去吃东西好不好?”
吃东西?凌修月点头,然后才注意到旁边站着的男人。
他没有这男人高,只能仰视。四目相对,他看见这男人眼里不悦的神色,深黑泛蓝的眸子透出一丝冷光,让人觉得恐惧。
下意识的,凌修月就往温柔身边靠了靠,结果不靠还好,一靠过来,这男人的眼神更沉了些。
“……”
温柔没注意萧惊堂,只觉得修月突然紧张了起来,于是轻声安慰:“没事,这个人也就看起来凶,你不用怕的,先走吧,这儿太闹腾了。”
“好。”点点头,凌修月又扫了一眼不远处,拉着温柔就往街口走,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怪不得大姐要我来保护你,你的处境怎么这么危险啊?”
“怎么?”温柔有点懵:“很危险吗?”
“是啊!”回头看了后头的萧惊堂一眼,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裴方物,凌修月表情严肃地道:“他们好像都跟你有仇,看起来脸色都不太好看,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愕然地跟着他看了看那两个人,温柔失笑,也懒得解释,只觉得修月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很可爱,干脆就点头道:“好啊,你可要把我给保护好了。”
“一定!”凌修月握拳。
看着前头的人笑得万分开怀,萧惊堂一步步地跟在后头,神色阴郁。
他这半个月一直是没睡好的,病情反复,噩梦连连,已经快分不清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真实。
梦里的温柔回到了他身边,他待她极好,可天上掉了银子下来,她飞快地就跑去捡了,将他一个人扔在了原地,醒来觉得荒谬,又觉得心口疼。正觉得难受呢,温柔却当真回来了,坐在他床边笑着问:“二少爷,早膳想用点什么?”
她笑得可真是温柔,一双眼里藏着星星,伸手想将他拉起来,奈何他太重了,她这身子反而被他扯下来,抱在了怀里。
“是你吗?”他沙哑着嗓子问。
怀里的人咯咯直笑,抚上他的喉结,伸出舌尖调戏他的唇瓣:“是我啊,我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你,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奴婢都会在您身边。”
心里温热得厉害,萧惊堂抿唇,伸手将人紧紧抱住。可这一用力,怀里的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温柔?”
四周突然都空旷了起来,他起身,茫然四顾,喃喃低语:“这不会是梦的,她开口说话了,不会是梦……”
“……不会是梦。”张口说出了话,整个人瞬间清醒,萧惊堂惊坐起来,瞪了床边的萧管家半晌。
“二少爷?”萧管家一脸无辜:“您睡得太久了,终于醒了,先来吃点东西吧?”
到底还是一场梦。
怔愣了半晌,萧惊堂哑然失笑。
是啊,要不是梦,她怎么会说那样的话,那怎么看也是假的,他竟然还想当真。
真是可笑。
“你是不舒服吗?”
坐在马车上,温柔看了看对面这一直闭眼没吭声的人,挑眉道:“不舒服的话,这饭就不用吃了。”
她也就是想搭个顺风车离开店铺。
缓缓睁眼,萧惊堂看向她,低声道:“我没什么事,该谈的事情还是要谈。”
听着语气这么公式化,温柔也就不介意什么了,老老实实地闭嘴看向外头。手搭在修月的肩上,护着他以免颠簸着撞上车壁。
不睁眼还好,一睁眼就看见这场景,萧惊堂微微皱眉,看向凌修月:“这是谁?”
“挽眉的弟弟。”也没打算瞒着他,温柔耸肩道:“挽眉去了京城,弟弟千里迢迢过来找她,自然就交给我照顾了。”
“你如今这么忙,哪来的时间看管孩子?”萧二少爷伸手:“让他去我府上吧。”
凌修月一惊,立马往温柔怀里扑,温柔伸手接住他,摇头道:“这孩子就不劳二少爷费心了,我自己能照顾好。”
修月帮了她不小的忙,找来的人都是肯吃苦的,跟着她学了两天的琉璃制作,不说做出多好的艺术品吧,反正东西是能出瓷窑了,也能摆出来卖个新鲜。等她寻了雕工好的大师回来教学,这一批人都能成为很棒的学徒。
难得看她脸上出现这种怜爱的神情,萧惊堂抿唇,觉得很不爽,可现在,他也没什么立场说她的不是,只能沉默地看着,一路盯着凌修月。
小小的少年在精神上受到了巨大的压迫,看了看萧惊堂的拳头,又看了看自己的,好像明显打不过。
那还是忍着吧。
珍馐斋很快到了,萧惊堂上楼的时候就点好了菜,看温柔带着凌修月进去挨着坐好,眼眸微动,开口道:“这儿有丫鬟布菜,修月的位置坐太近了,往旁边挪两个。”
“哦。”不疑有他,温柔主动往旁边挪了两个,然后看着小厮上菜,丫鬟布菜,抬眼问对面的人:“二少爷想跟我谈什么?”
“很简单,玻璃。”心情好了一点儿,萧惊堂看着她道:“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教了裴家怎么做玻璃的吧?”
“是。”温柔点头,也不忌讳啥了,老实交代:“为了让裴方物把我赎出去,我将玻璃料的配方给了他,不过他那边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