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是,这个阿忒拉斯凭敏锐洞察力抛出来的毫无证据的推断,除了将阿尔弗雷德拉到荒原漩涡的最中央,也为弗朗西斯、路易—索伦等人带来巨大冲击外,竟然也直接影响到荒原最西北角的克里斯多夫家族,并且,恐怕没有谁能够知道,受到冲击最严重的,也只能是克里斯多夫伯爵。
马蹄草庄园位于克里斯多夫领地中央城镇摩根城的南方,规模不大,建筑格局也不起眼,除了一间小磨坊和杂物室,也就孤伶伶的一座主楼矗立在庄园心脏,据说庄园是当初被放逐到荒原的第一代克里斯多夫掌舵者所居住,后来随着克里斯多夫城堡的崛起,这座荒原便逐渐荒芜,演变至今,庄园里除了一个年迈老仆人便再没有任何仆人打理,荒凉破败而腐朽,就连克里斯多夫伯爵平常路过马蹄草也不会停留。
然而这段时间马蹄草却明显拥有了生命的迹象。
这个时候克里斯多夫伯爵便出现在马蹄草的主楼前,他沐浴外白皙的皮肤泛着病态的深沉,那张普通而平凡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望着庄园主楼大门的眼睛也平静淡漠,像是在等待,又像是在期待。
主楼里传来男人浑厚的调笑声,女人悦耳的娇笑声,中间夹杂旖旎呢喃,持续起码半个小时。
而整整半个小时里,克里斯多夫伯爵都保持同样姿态和神情站在门前。
真是个擅长床-上战争的王八蛋啊。
即便不可能有任何缝隙看到房内情形,可依然能够轻易想到这场战争是何等惨烈,尤其是克里斯多夫清晰把握到的这场战争所持续的时间,就更是配得上‘史诗战争’这个华丽头衔了。
战争缓缓落幕。
从头到尾旁听这场战争的克里斯多夫神情始终没有太大变化,他察觉到房内渐渐安静,站了两个小时的他又等了5分钟的时间,这才伸手整理了下他倾泄在脑后的整齐头发,然后确定身上黑色长袍并没有褶皱,他便抬脚走向房内,踏上台阶,没有敲门,径自推开房门。
一副格外壮观的哥特风格场景出现在他视野。
主楼的正厅中央摆放一张硕大巨床,整个大床笼罩在深沉的暗红颜色当中,从被子床垫到枕头装饰,统一的暗红色;而就在正对着房门的大床上面,女人的头颅靠在男人的臂弯,构成一副完美的旖旎画面。
必须承认,有着健硕身材的男人体魄确实惊艳,肌肉凸显,皮肤古铜,力量和质感充斥他的身躯;女人倒没有太大特色,撑死也就是身材还算壮观——唯一有趣的就是女人这时的姿势,枕在男人臂弯的头颅跟身躯几乎是90度直角。
但仔细观察的话,也瞧得出那双还弥漫着粉色色彩的眸子再没有任何颜色,她躺在男人臂弯,沉寂没有任何反应,根本便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无疑为画面点缀了一丝阴森氛围。
……
克里斯多夫伯爵坦然坐在大床对面,看着靠在床头的男人,他眼睛滑过女人尸体,下意识微微挑眉,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他一直都没有掩饰过他这个男人的憎恶,也一直不知道这样一个习惯在yù_wàng巅峰扼断他‘床上敌人’咽喉的恶魔怎么能追随在大人身旁——可再不理解,他也改变不了这些,甚至同样为那位大人服务的他也必须得在这个男人面前稍稍收敛他的厌恶,因为他很清楚这个男人在大人心中的重要性。
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而稳定:“我不明白。”
靠在床头的男人不屑笑了笑,把玩着臂弯女人的头发,他不予理会。
“大人的信我看过了,可我不明白——既然教廷断然不会设立所谓新教区,那为何大人会容许这样的荒诞消息弥漫荒原?要知道,这个消息持续下去,愚蠢的人们一定会相信,到时候有谁还能阻止阿尔弗雷德的崛起?只是等待吗?等待时间长了新教区还没出现,荒原反弹吗?可那个时候阿尔弗雷德已经崛起,就算这帮愚蠢的废物意识到了他们是被欺骗,可还有人敢反抗崛起了的阿尔弗雷德吗?再就是护教骑士团,目前留在荒原的500护教骑士团还没离开也就不说了,可为何大人也能容忍弥撒督主教再派来千人规模的护教骑士团骑士团驻扎在荒原?这根本就意味着阿尔弗勒德彻底牢不可破,难道大人没考虑?”
很难相信从来都是沉默寡言的克里斯多夫竟然能够一口气问出这许多的问题。
看来克里斯多夫是真的恐惧了,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让克里斯多夫恐惧更值得狂欢?
真后悔过早捏断这个女人的喉咙啊,可惜这时再没人陪他庆祝了。
男人轻吻臂弯女人的侧脸,笑道:“千人护教骑士团驻扎荒原意味着什么,大人比你更清楚,可惜对弥撒督主教来说,他需要保证荒原上的金色血液源源不断向帝国输送的过程绝对安全,所以大人无法阻止;至于你说的新教区,克里斯多夫,既然你清楚那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那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蔓延又如何?你该不会告诉我你已经对那个小家伙产生恐惧了吧?”
“无法阻止?是不想阻止吧?我知道帝国猛犸轮盘已经开出了赌局,六成以上的大贵族都认可弥撒督主教是下任牧首的继承人,可终究还有四成是不认可的,为何大人要对弥撒一再妥协?”
他确实是恐惧了,连大人都敢怀疑了。
男人哈哈大笑,轻蔑道:“凭你也敢怀疑大人的决定?凭你也配让大人顶着六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