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抑郁症从来没有康复,一直是宁昊然帮我纾解才没复发,通俗来说我需要定时看心理医生,虽然我们才认识了两年,他对我的事却了如指掌。
他知道我当年被学校开除是因为我与神秘男人的床照,他知道我与莫城的所有事,他知道我这些年的不堪,他知道我现在从事着什么职业。
在他面前,我赤裸裸的连一丝隐私都没有了。
宁昊然没有说什么,只是叹息了一声,一个小时后,一切检查完毕,他温笑的鼓励着我:“一切控制的很好,不错,继续保持。”
我没什么表情,知道这只是医生对病患的安慰,我的情况,我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
有那些事在,我不会很好。
重新戴回墨镜,我准备离开,宁昊然叫住我:“江夏,以后你能不能叫我昊然。”
抬眼,透过墨镜看着宁昊然干净的笑,我下意识的别过了眼,这样干净的笑,当年的莫城也有。
或许是在夜场工作的原因,我能了解每一个男人说的每一句话背后的含义,也不会像当年那样天真,但是宁昊然,他太干净纯粹,是我避之不及的雷区,又是我万里阴霾中射进来的一缕阳光,厌恶,卑怯,又想靠近。
三十不到却拥有一间私人医院的宁昊然,标准的黄金单身汉,北城卧虎藏龙,除了萧凌那种高调的权贵,还有一种叫隐世富豪,说不定路边的老奶奶都有可能是某个军区大院的家属,或者是八旗后人,我不知道宁昊然还有什么背景,但我不想知道那些。
我的爱情早就随着青春喂了狗,宁昊然与我不同世界,心里虽有患者对医者的依赖,但我情感分明,不会再让自己像当年一样昏了头。
“宁医生,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我提起包出了医院。
看着江夏离开的背影,宁昊然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江夏的心比什么都冷,对人很漠视,特别是对男人,她的心里筑起一堵高墙。
助手小金走进来,打趣说:“宁医生,这一年你来医院十二次,只为了这位江小姐,这份执着,真是让同是身为男人的我,深感惭愧啊。”
宁昊然笑了笑,脱了白大褂:“在她的面前,我觉得惭愧。”
一个女人能活的如此不易还如此坚强,换做一个男人也不一定做到。
小金并不知道宁昊然指的是什么,笑说:“看在同是男人的份上,我祝你早日拿下江小姐。”
“借你吉言。”宁昊然拍了拍小金的肩膀,温笑着离开。
我出了医院买了点吃的去看小薇,她脸上消了肿,穿着病号服,身上烟头烫的疤痕看不见,但我可以想象那时有多疼。
我的心里很是内疚:“小薇,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李伟是个变态,还让你替我,真的对不起。”
小薇摇了摇头,抿唇笑说:“我不怪你,再说你也没逼我,是我自愿的,我需要钱,昨晚的事,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但是我得到了十万啊,这么多钱,我可是第一次挣这么多,女人的青春没几年,我得多存点钱,小夏姐,我穷怕了。”
我的鼻尖一阵酸涩,伸手抱了抱小薇。
小薇是云南人,一个偏远的山区,全是连绵大山,土堆房,那里可真穷,一年到头也就春节可能见到一点肉荤,小薇家里有六个孩子,上有三个姐姐,下有一个妹妹和弟弟,一线城市的彩礼高的吓人,不是每个人都有钱娶上媳妇,三个姐姐有的被卖给北上广一些娶不起媳妇的人,有的跟着男人跑了,杳无音讯,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山区重男轻女严重,六个孩子,只有弟弟至今还在上学,妹妹在家里帮着种地,小薇读了小学就出来打工,一直在这城市摸爬打滚,赚的钱寄一部分回家,剩下的留一点生活,其它的全部存着。
我跟小薇不一样,我要出名,她只要钱,但小薇又跟游柔不一样,我理解小薇,其实我也是山里的孩子,也是穷过来的。
“小若姐跟陆杰铭去三亚,什么时候回来?”小薇喝着我买的瘦肉粥,忽然怅然说:“我真羡慕她,能遇上那么好的金主,就算享受几年,也值得了。”
黎若自从被陆杰铭包养后,陆杰铭给她配了车,买了房,拿钱养着她,除了名分,该给的都给了,日子过的滋润潇洒,前不久她跟着陆杰铭去了三亚谈合作。
虽然我不耻小三,这条路是一条不归路,永远见不得光,但是我却能理解黎若,也心疼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的路,何尝不是不归路,我与她相识几年了,我们最后一同走向这条路,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
我削了一个苹果切成小块给她,说:“应该过两天就回来了吧。”
小薇应了一声,突然抬眼担心的问我:“昨天萧少没把你怎么样吧?”
我摇了摇头,跟她说了昨晚的事,小薇为我庆幸的同时又是担忧,因为萧凌也是出了名的变态。
经纪公司知道萧凌指名点了我,自然是高兴,让我这几天就在家休息,不用去接活,到时把萧凌伺候好。
接下来三天,我除了在家睡觉,其它时间都去医院陪小薇,我不让自己去想三天后陪萧凌出席活动的事。
然而这天还是来了,三天后下午四点,萧凌的助理接我去化妆,盛装之后,七点的时候萧凌出现了,透过镜子看着萧凌朝我走过来,他穿着一身黑色剪裁得体的燕尾服,像恶魔,像骑士,我的心既然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没有当初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