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夜,灯火阑珊。
东升集团大厦顶层,一盏灯时明时灭——
“想不到裴木枫那只老狐狸,跟我们玩这一招,如果不是我们长了个心眼,提前找人做了调查,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秦湛一贯温和的脸上,此刻蒙着难得的怒意。
路东骁没有说话,只有修长的手指一开一阖着面前的桌灯,‘哒哒’的声音轻脆而清晰。
秦湛十分熟悉,他做这个动作意识着什么,所以也不再聒噪,保持着少有的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哒哒的声音也终于停下,屋里一片通亮,被憋到快不行的秦湛,长吁了口气,直接问道,“怎么办?”
路东骁掀起眼帘看过来,清凉的眼眸闪过一抹幽厉,出口的话,却是十分的云淡风轻,“我路东骁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他这次想跟我过过招,那我就陪他玩玩。”
“老佛爷那边……”秦湛欲言又止。
路东骁走到窗口,双手插进裤兜,映着窗外浓重的夜色,高大挺拔的他此刻竟给人一种难以言状的落寞感,落寞的仿佛这世界将他孤立了一般。
秦湛这一刻懂了,懂了他的决定。
从他的酒柜里取出酒来,分别倒了两杯,其中一杯递给他,换了个话题,“那丫头对婚礼策划还满意吗?”
虽然这个策划不是秦湛亲手做的,但他可是事先看过的,他凭男人的直觉,初夏一定会满意,现在这么一问,也纯属没话找话。
想到今天下午初夏的反应,路东骁本就不舒展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一些,秦湛有些不敢置信,“靠!不会吧?她哪里不满意?是觉得不够宏大,还是不够浪漫?”
路东骁抿了口红酒,“她说不要婚礼。”
“什么?”秦湛意外的瞪大眼睛,尔后摇了下头,“矫情,太矫情了!”
路东骁抬眸看他,秦湛接着说道,“哪有女人不想要婚礼的,一定是她故意扭捏推脱!”
“你觉得她是这样的人?”路东骁反问。
秦湛一滞,拧眉思忖了几秒,“那她到底为什么?”
路东骁不语,秦湛亦是不知道初夏为什么要拒绝婚礼,最后无可奈何的耸了下肩,感叹,“女人心海底针!”
酒吧。
初夏和裴天阳坐在高脚椅上,两人面前各放着一只高脚杯,只不过他的是酒,她的是果汁。
他们没有去饭店,而是来了这里,用裴天阳的话说,现在酒比饭对他更实用。
他的伤感让初夏的心情也跟着低落到了极点,更何况她的心情一直都不曾高涨。
酒保很会调酒,五颜六色的液体被调的格外好看,喝到嘴里味道应该也很好,但初夏现在身怀有孕,喝酒是肯定不行的,不过这酒看多了,也会让人醉。
“情场失意的是我,你现在是得意的新婚小娇娘,干嘛还苦着一张脸?”裴天阳把那好看的液体,仰头一口灌了下去,十分豪爽,尤其是那耸动的喉结,格外的性感迷人。
初夏趴在吧台上,眼睛不知是被灯光晕的,还是她有些困了,半眯着,苦涩的扯动唇角,“我得意?得意个毛啊!”
女孩子爆粗口不好,可是在裴天阳面前,她从来都不需要掩饰什么,就像是和自己的好友在一起,虽然他对她一直没正经,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她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哥们。
“你都嫁给自己的如意郎君了,还不得意吗?”裴天阳斜睨着她,灯光将她的小脸映的五彩斑斓,如同唱戏的小丑。
初夏举起自己的手指,在灯光下乱晃,“我嫁人了吗?你见过我这样光秃秃的新娘吗?”
原来她在意这个!
裴天阳笑了,然后把杯里的樱桃捏出来,拽出梗拧了个圈圈,抓过她的手指套了上去,“现在不秃了!”
初夏拿着自己的手指在灯光下晃晃,心里闷痛的如被人捣了一拳,“你知道吗?他根本不喜欢我,我只不过是别人的影子……”
裴天阳皱眉,“你听谁说?”
想到裴天阳的人脉,必定知道什么,于是她一把揪住裴天阳的肩膀,“老实告诉我,那女人是谁?”
裴天阳眼眸一眯,嘴唇动了动,有些话还是没有说出口,而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脸,“没有什么女人,夏夏,我现在告诉你,既然嫁给他了,就不要再计较过去!你要记住你才是他的现在式和将来式。”
听着这话,初夏松开他,冷笑,“你们男人都是一路货色!”
说着,她整个人趴在吧台上,裴天阳也不再说话,只是那样看着她,因为她趴的姿势,衬衣的领口敞开一些,露出里面旖旎风光,裴天阳连忙别开脸,碰了她一下,“要睡回家去睡!”
初夏摇头,“好困,让我眯一会!”
这一刻,她突的很困,困的眼皮都睁不开了,自从怀孕后,她经常就这样,要是犯起困来,就算是走路都能睡着。
“不许睡,不许睡!”裴天阳看了看四周那些男人liè_yàn的目光,摇了摇他已经喝的晕胀的脑袋,低吼。
初夏抬手拍他,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好吵!”
打他!
虽然她不是故意的,可裴天阳还是有些火,看着她昏昏沉沉的样子,咬牙,“你怎么在我面前这么放心?你就不怕你睡着了,我会借机图谋不轨!”
初夏傻笑了一声,“你要是敢,路东骁一定杀了你!”
听到这样的话,裴天阳再次心里起火,双眸怒瞪,“你以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