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霖仿佛感到了她的失神,语气寡淡地责备道,“专心些。”
苏尧:……
似乎感受到她的尴尬,耳侧传来那人的一声轻笑,白马更快地向前奔去,将这一份绮思抛在了风中。
叶霖很享受这一刻的静谧与温存。
重生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将苏尧拥入怀中,第一次与她如此亲近而不被排斥。
这样,刚刚好……他可以徐徐图之,叫她一点一点放下戒备……
因为是胡服骑射,锦鸢又不在身边,苏尧便将长发简单的在头顶盘成了一个发髻,露出整个脖颈,既不妨碍视线,又凉快清爽。
此刻叶霖出神地看着苏尧耳后的那一片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出些透明的质感。目光慢慢下移,线条优雅的肩颈近在咫尺,若有若无的清香传入鼻中。
像是着了魔,他低下头,缓缓朝她靠近。
“骑马原来这么有趣!”苏尧兴奋地回头,差点和近在咫尺的叶霖撞在一起,碎发划过那人的脸颊,感受到那人温热的呼吸,微微一怔。
叶霖直起身,神情坦荡平静,道,“不害怕了?”
呃?苏尧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脑子里却在思考,方才是什么情况?
叶霖又是一声轻笑,伸长手臂牵住她微微有些出汗的手,将缰绳递到她手里,道,“你来。”
她她她她她来!
苏尧面有难色,骑马和开车可不是一回事,虽然她车技很好,可是考驾照的时候也是一番血泪,这才上了马,就叫她……自己来?
“你可千万别松手!”苏尧抖着嗓子抬高了音量,只感觉覆在她手上那只手微微顿了一下,没有放开,耳畔传来“嗯”的一声,腰间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苏尧已经完全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种事了,她现在要是摔下去,凭着苏瑶这个弱身子骨,还不直接散架了……
谁料真正握住了缰绳,苏尧竟然打心底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她从前常常一个人手握缰绳,驰骋旷野……苏尧分不清这究竟是条件反射,还是苏瑶残留在身体里的记忆……
这个时候她甚至有冲动叫叶霖放开手,不过……那也只是想想而已。
回想起刚才脱口而出那句“你可千万别松手!”,苏尧胆颤心惊。她那分明就是命令,还直呼了太子为“你”……
“阿,阿瑶……方才有些害怕,才口不择言,失了礼数,还望殿下莫要责怪阿瑶。”苏尧苍白无力地解释着,也不知道还能挽回几分。
叶霖笑了一声,竟然也没生气,悠悠道,“有心思想这些,看来你已经学会了。”
怎么可能……
她只是借着苏瑶的记忆和功底,掌握了一些技巧而已,完全还不熟练,这马要是忽然发疯,她还是手足无措的,叶霖当她是天才么,如何能这样快学会?
苏尧还没说话,就听见那人有些清冷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热气扑在她颈间,微微有些痒。
“这匹马,叫玄飒,是吾最喜欢的马,春猎那日,可以借给你。”
“多谢殿下厚爱……”苏尧点点头,如果能这样就再好不过了,毕竟马与人之间的配合也很重要,最起码这马算是认识她了。
只是目光扫过身下奔跑的马匹,苏尧微微有些疑惑,“可是……玄飒怎么是匹白马?”
对此叶霖没有回答,只是任由玄飒在林间驰骋。
苏尧后来想,大概是太喜欢这马,怕它死了,所以才故意取这样相反的名字,好叫阎王找不到它么?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一处空地,面前便是一座在水中建起的楼阁,汉白玉的小桥从阁里延伸至岸边,白堤翠柳,微风拂面。
玄飒渐渐慢下来,还没等反应过来,苏尧整个人便被抱着翻下了马。
叶霖的声音从风中飘来,恍恍惚惚听不大清楚,“休息片刻。”
等落了地,叶霖便松开了手,苏尧跑到湖边去整理仪容,看着水中的倒影,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
那时候,他是想要亲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