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霖展颜一笑,将她拉起来,两人这才相携离去。
芷汀宫里。
水绿色的轻纱被穿堂而过的夜风层层扬起,异香充盈在整个空间里,层叠床幔后伸出一根细长红线,隔着屏风跪了一地的太医,靠近屏风处,一位太医正闭目沉思,一只手搭在红线之上,正是在隔空把脉。
一只细嫩白皙的手忽然搭上了那红线,轻轻一拨,紧接着响起一阵清越笑声。那闭目的太医蓦地睁开眼,正要训斥这捣乱的女子,就见墨发明眸,身穿素色长裙的姑娘仰着头对正往芷汀殿里迈的皇帝道:“陛下的太医院就是这样望闻问切的吗?”
那太医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揉眼睛仔细去看,这才看清那女子素色的裙角正以银丝暗绣了一只展翅于飞的凤凰,猜测是尚未谋面的皇后娘娘,心中一沉,便听见皇帝的声音,“你们先退下吧。”
苏尧耸耸肩膀,看了看叶霖,得了他的默许,便绕过屏风,一掀帘子朝床榻走了。
柔软宽大的缎面被子上,白日里生龙活虎的姑娘此时正脸色潮红,闭着眼,长而卷的睫毛搭在脸上微微有些颤抖,仿佛正在昏睡,一只手腕上系着红线。
苏尧负手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才轻笑了一声道:“行了,别装睡了,我知道你醒着。”
廖沐兰闻声睁开眼睛,浓丽的眼睛里波光盈盈,就扫视了一圈,见里间的屋中空空荡荡只有苏尧一个人站在当中,眼神一暗,叹了口气,失望道:“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
“怎么,你以为会是陛下?”苏尧好笑地看着睁着大眼睛咕噜咕噜不知道又在计划什么的廖沐兰,道:“听我一句劝,在大雁的皇宫里,还是安分些好,不要打陛下的主意。”
“怎么,娘娘是怕沐兰将陛下的心抢走吗?”廖沐兰躺在床上,也没有起来的意思说起话来比苏尧还要直白,以为苏尧会有些神色变化,没想到那人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看着她悠悠道:“以你的身份,你觉得有可能吗?”
“娘娘还不知道吧,在苗南,有一种情蛊,”廖沐兰睁着一双大眼睛,认真道:“若是给人种了这个蛊,中蛊之人便会爱上种蛊之人,言听计从,终生不渝。”
“你以为自己有机会?”苏尧耐心地在一旁的美人榻上坐下来,“姑娘别傻了,有我在,就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娘娘可是一向如此自信么?”廖沐兰忽然起了兴致,慢慢撑起身体坐起来,道:“不如沐兰同娘娘打一个赌如何?就赌一个月内陛下会将沐兰封妃。若是沐兰赢了,娘娘便不能霸着陛下不放;若是娘娘赢了,沐兰就把那情蛊送给娘娘,叫陛下今生今世对娘娘不渝。”
今生不渝么?听起来好像很有诱惑力。如果用了情蛊,她便可以放心大胆的和他在一起,毫无顾虑了。苏尧眯着眼耐心看了廖沐兰一会儿,慢慢道:“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