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圆圆夹了些菜,他果然不在说话,开始拿了长长的筷子认真扒饭。
圆圆吃饭利落,不多时一大碗米饭便见了底,又是个闲不住的主,吃饱了就又要往外跑。
我只好把浣浣叫来,让她跟着,把圆圆看好了。
我想了想,还是同慕渊说,“慕渊,孙太傅已经八十多岁了,你让圆圆跟着他。圆圆要是不听话,还不得把老头儿折腾够呛。”
这个孙太傅,就是被我小时候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那位。接连教授两代帝王,孙太傅这帝师之名当之无愧。他如今已经鲜少入朝,仔细算算,我也已经有许多年未见过他了。
慕渊却道,“圆圆这孩子聪慧,对弈之中便可看出几分难得的灵性通透。若是整天跟着你瞎胡闹,估计要耽误了。太傅年事已高,已经不常进宫,好在孙家官邸也不远,就在皇宫附近。以后,就让圆圆每日过去吧。”
“慕渊,我许久未见过太傅了,他还好吗?”
圆圆走后,慕渊才随手开了一坛酒,满出两盏,笑道,“太傅身子骨倒还算硬朗。老人家记性不错,你幼时犯得那些错,惹他生的那些气,他也都没忘。”
我将他递来的那盏酒浅尝一口,果不其然,他选了最温和的那坛花果酒。
慕渊这话说得我心虚,可我也不得不承认,“小时候顽劣不懂事。现在想想,孙太傅虽严厉了些,可是个博学正直的好老师。”
“所以,圆圆去他那儿,你应该放心。”
“不过慕渊,你若是说我不学无术我可不服气。”
他闻言,刚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下,看着我道,“哦?那你说说看,你哪门学的有术了?”
我得意道,“这你不知道了吧。天香宫那个西夏舞姬那夜跳的舞,虽来自西夏,也有些难度,可我也会。”
慕渊一挑眉,似是不信,道,“你?”
我习舞这事儿,也是因为一时兴起的爱好罢了。加上爹爹的官位,多数时候并不需要我用这舞技去公开讨好谁。除却当时几个知根知底玩得来的官家小姐,应该没什么人知道了。
“慕渊,你还别不信。你等着。”
我想了想那日那个秋芜穿的那件舞裳,也寻了一件差不多的。
“我记得天香宫那晚,秋芜给你舞的是盛放,那我也来这一曲。慕渊,你今晚一定得分出个优劣来,看看我这究竟是有术还是无术。”
我清楚记得,盛放讲究的是抬手低眉间,明眸半掩眼波流转,云手轻舒,莲步轻移。淡时如清雾笼绢纱,浓时似三月人面桃花,烈时若五月荼靡花烬。激昂舒缓间,起舞清影,不似人间。
这上半阙还未舞完,他不知怎么突然将手里的酒盏放下。我瞧见那酒盏被他猛的重重一放,酒水倾出来,洒到了他手上。
后撤几步,一个旋身还未完成,他便到了近前。
双脚几乎要离地,我伸手去掰他缠在我腰上的手。
“慕渊,这还没完呢。”
他却说,“不用了,胜负已分。”
他今日的前戏做得足够漫长。
双脚勾住他的腰身想要催他却不知怎么开口,“慕渊?”
他终于低下身子来,却终究是浅尝辄止,不再深入。
我睁开眼睛看他。发觉他眼睛里明明好似燃着什么,他却不知为何始终忍着。好不容易低头衔了唇瓣,不过片刻,又匆匆松开。
“慕渊,你能不能----”
他声音低沉,身子却依旧不动,“能不能什么?”
我明白了,合着他是故意的。
咬着牙别过头去不再理他。他的吻又落在颈间,身前,皆如蜻蜓点水。
看来,他是要跟我较劲到底了。
“嗯,慕渊----”
他抬起头来,道,“延延,说你爱我。说了我就给你。”
他说完,身子象征性往前动了动,似引诱,似要挟。这么久以来,他还从未如此折磨过我。
脑中已经不复清明,一片混沌。我只瞧见他目光深沉,眉眼若画,鼻梁挺直。薄唇一张,气息炙热,似乎是在要我说爱他。
我忽然觉得,他脱了铠甲龙袍,就连白日里的威严都收敛三分,瞧着温润许多。不自觉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满意道,“真好看。”
他先是一愣,随即将眼睛一瞪,低头便狠狠咬了我耳珠。
“不是这句。楚延,说爱我,快点!”
他的声音落在耳畔,竟好像能攫走人的意识一般。
“嗯---慕渊,我爱你。”
他果然还算守信用,当即向前一送。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就要走了,今夜格外没有节制。
那儿有些疼,又有些酸麻,我忍不住推他,“慕渊,我不要了,你快些停下来。”
他只低头亲了亲我,只道,“快好了快好了。”
腿也有些疼,他干脆将我翻了过去,炙热的身躯又从身后覆了上来。
细密的吻落在背上,让人止不住一阵战栗。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来,撤了出去。
出了浴,他一边擦着我身上的水,一边道,“延延,刚才跟你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四肢酸软,拜他所赐,我就堂而皇之靠在他怀里任他擦着身上的水珠。
他突然开口,我脑中一时空白,抬头问他,“什么话?”
他眉目一敛,我忙道,“哦,记得记得。不就是不出宫门半步等你回来嘛。”
我实在是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不放心,这话方才他与我说了好多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