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听到的乐曲,是杂乱无章的?”
素念看了钟临溪一眼,不太清楚为何他这么问,但心里能想到,多半和他与天昊,拆除屏障相关。
“不乱啊,还挺好听的,但再怎么说,也太早了。”卖饼大婶回忆着,“还不只一气呢,时不时,就响那么几下,到底把我给折腾起来,先和面了……”
“临溪,乐曲,歌女,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素念拉着钟临溪,在一边很小声的说。
“先去看看。”
传闻中的歌姬,流莺,应祈福节之邀而来,现在这时刻,应该还在府中,尚未出发。
府邸,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尤其是没有屏障的那圈墙。
钟临溪和素念一个毛病,直接翻墙进来,将正在小庭之中,负手而立,念诵文章的张尽诚吓了一跳。
“钟兄,素念姑娘,别来无恙。”张尽诚惊讶地看看丈许高的外墙,又看看这两人。
即使之前听梦萍讲,提起素念小藕是仙子,钟临溪又是修仙者,已经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吓得一哆嗦。
竟然和一队仙人在一起,还生活了好几天……说出去,都没人敢相信。
“之前数日,承蒙照顾。”张尽诚向两人作揖,态度恭敬,“各位恩德,小生必不敢忘,有什么事,定当鼎力相助……”
话没说完,咔嚓几声。
钟临溪、素念,眼看着头顶的竹墙,倾塌下来,轰隆隆砸在身上。
“二位,没事吧?”张尽诚都快吓傻了,赶紧从一堆剑竹里挖出这两人。
“没事……只是好几天没见你,有些大意了。”钟临溪被砸得四处青肿,还得撑笑。
“下次……你没事的话,去灾区走走。”素念应该庆幸,还好旁边有钟临溪当挡竹牌,“求个雨,退治下蝗灾……或者填河造陆的那些人,应该需要你。”
“啊?”张尽诚没听懂,只是挠挠头,感觉素念姑娘和钟兄说话,真是越来越像了,尤其用这种幽怨语气的时候。
人都说,越是亲近,越容易模仿对方的样子,潜移默化,实在不虚。
“你笑什么?”素念感觉奇怪。
“没什么,没什么。”张尽诚忙收起笑,看着为她挡了几乎全部竹子、面露无奈的钟临溪,还有这一脸不解的仙子,向钟临溪递去一个深邃的眼神,满含同情,意思是钟兄,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加油。
“张兄,府内,近日可好?”
张尽诚不知钟临溪所指何事,一切都好,妖气散去,人们都恢复了正常,除了老爷依然对自己没有好脸色,所有人都很戒备,也很难找到机会,和梦萍说话以外。
“流莺姑娘,可还在府内?”
“钟兄也知此事?”
张尽诚大感意外,还以为钟临溪不会如凡人一样,在意民间名声大震的歌姬,更加意外的是,这两人,居然还是为此而来。
说到流莺姑娘,降临府内,盈盈一曲,满座寂然,还有贵家公子,失神到摔了酒杯。
张尽诚倒没失神,作为应邀客都算不上的尴尬身份,只能站在院外廊边,远远看着刘家大小姐。
歌声美,琴声飞扬,张尽诚却想,若是梦萍此刻,清歌一曲,抚琴一首,不会比那流莺姑娘,差到哪里去。
只是想到梦萍,即将出嫁,心中依旧怅然。虽然感谢钟临溪等人帮助,但府内利益,怎可由仙乱动分毫。
天选之人,也只为暂时平灾平难,怎抵得上之前,就已定下的姻缘。
祈福节过后,就要分别了。
“今日一早,似乎就见流莺姑娘出去了……但人影错乱,尚不敢认。”
张尽诚早上也出了门,一向早起背书,是他的习惯,只觉天色尚明,就隐约听见乐曲之音,从府内飘出,但仔细听,声音又消匿无踪了。
张尽诚有些好奇,走到大门一侧,似乎看见两三丫头,在和守卫谈些什么,守卫打开内栓,让她们通过了。
那其中一个身影,身姿曼妙,佩戴面纱,似乎就是歌姬流莺,怀抱琵琶,早早出了门。
今日祈福节,为何未随车队,先行一步?时间还早。
张尽诚也觉奇怪,但也没多想,便退回了竹舍一侧。
直到钟临溪二人,从天而降。
“多谢张兄,我们先行一步。”
“等等,你们会去参加祈福节吗?”张尽诚不明白为什么两人这么着急,还想多说几句。
“当然。”素念点点头,这还是大事,谁知道碧水要做什么,但现在一连少了两个人,所以更加焦虑。
“祈福节,会有妖魔作祟?”张尽诚来繁花城之前,本来是不太相信民间传说、妖鬼之言的,认为满书写尽荒谬,但被这府邸之事震撼,还有群活生生的仙在眼前,不得不改变观念了。
“放心,有什么事,我会处理。张兄如果无事,祈福节,还是不要参加了。”
倒不是为了“镇宅”,而是为了安全考虑。钟临溪也难以确定,祈福节上,会发生什么,加上还要去找小藕,未必能有时间,全部照顾的过来。
“……好。”张尽诚本也没有去看节日的心情,听闻梦萍即将出嫁,按规矩,今天也未必会去,更是没有理由去祈福节了。
“还记得我给你的符咒?”钟临溪还没忘记打包塞过去的事,“若有什么事发生,可以拿出来使用,万事小心。”
素念真不忍心看张尽诚欲言又止的表情,懂他想说什么。
符咒也是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