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找主人?”
一个小绣女,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是这边看门的,耐心向大家解释:“我家主人不在,诸位请回吧。”
“你们家主人,是那位……神医吗?”素念试探着问。
“主人有令,不得擅报名号。”看门绣女脆生生回答。
“我们,有熟人引荐……”
“主人有令,所有人一视同仁,不得插队,按顺序办事。”
“我们能不能先去参观下你们的庄园?”
“主人有令,外出期间,所有人不分男女老少,一概不得进入绣坊。若买货品,请移步前院。”
一口一个“主人有令”,听得耳朵要起茧子了。
“小念,你们在御地时,也这么把主人挂在嘴边?”众人暂时退到一边,钟临溪问素念。
“不。我觉得,她们家绣坊主人,一定是个特别啰嗦的人。”素念想了想,回答。
这位绣坊主人,规则还真多,光看规矩,倒是和那传闻中的神医有几分接近。
何况,正门口,右侧,还有一群人在排队,排了一条长街。
“流莺姑娘,到底是怎么认识的这位神医?”素念看了眼长队伍,感觉流莺这朋友,基本上是白相处了,有没有推荐信,都得去排队,没倒废纸,还真应该感谢那位主人。
“我先去打探下。”钟临溪向队伍走去,随便找了几个人问问,然后又转了回来。
“好消息,坏消息,各一个,先听哪个?”
“好消息!”小藕抢先。
“这里,确实是那位神医居所,咱们没走错。”
“坏消息……”素念其实很不想问。
“队伍,排在这儿很久了。”
不祥之感,徘徊在几人附近的空气中。
“最短的……排了几天?”刘梦萍忐忑不安,看了眼那边的队伍。
“不多,才三天。”
大家顺着钟临溪指的方向,只见两个不停咳嗽的人,坐在地上,抱着随身带的厚被子,生起了炉子。
“长的?”天昊开口。
钟临溪沉默了下,“我也是听说。有位民女,患有腿疾,被人嘲笑,在这里排队,又被人欺负、抢走位置,幸得前方男人出手相助,保她无事。”
“然后呢?”
“没然后了。男人不嫌弃她,于是两人成亲。现在,那男人是来返场的。”钟临溪重新比了下前方,“来求些安胎之药,孩子都三个月大了。”
众人看着那对不顾其他人目光,恩爱挽在一起的夫妻,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孩子……要往哪儿安?”小藕呆呆地问。
“怎么了?”感觉被天昊颇为嘲讽地看了一眼,小藕有些害怕,向素念身边凑了凑。
“不是这个问题。这队伍……也排得太久了!”素念看了眼马车,“那位神医,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正巧有人也在缠着看门绣女,问同样的问题。
“主人说了,很快就会回来,请大家稍等。”绣女依旧脆生生地,面对一群焦急的病人。
稍等?这位主人的时间,不会是按神界的沙漏走的吧?
几人看着队伍,大风吹起,沙尘几乎迷了眼睛。
张尽诚的伤势……可等不了这么久,还魂丹的数量,也是有限的,难道干站在这里等死?
“等下,梦萍别哭。”小藕看刘梦萍又要落泪,忙过来安慰,“肯定……肯定过一会儿,绣坊主人就会回来了,别担心,我们就在这里,多等一下……”
前方,咣的一声。
石块,被踹到附近民居的水缸边,哗啦啦流了满地腌菜水,碎片飞溅。
“我实在受不了了!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一个声音高叫着,身影,随之走出队伍,大步流星,迈向绣坊门口。
门口小绣女,还没搞懂怎么回事,便被一双大手拎了起来。
“我现在就要见你们家主人,现在!你听懂了吗!”
绣女哪见过这样的架势,惊叫起来,不停挣扎,“放我下来……这是我们,主人的命令……”
“什么命令,根本都是胡说八道!”来人紧抓着绣女,声音倒是有种阳刚之气,可惜语气差到了极点,“你们都是糊弄人的,对不对?怎么可能来几趟,人都不在,你当我下一次山,是那么好下的吗?”
“赶紧把你们主人叫出来,不然的话……”来人声音冷了冷,背后一柄纯黑弯刀,隐藏在刀鞘中。“不然,我就闯进你们绣坊,届时,可别怪我不客气!”
小绣女似乎被怒气震到,满眼惊恐,呼叫不出。
“等下,你放手!”
小藕果然还是一群人中,对这种事反应最快的,第一个冲了出去,指着那青年男人的鼻子,“不许欺负人,放她下来!”
“你是谁?”青年男人转过头,放下手中拎着的绣女,改去瞪小藕了。
一身简洁黑色布装,看起来像是修行用的武者服,这打扮,使得男人有种干练简洁的气质,加上长相,眉目英俊,英姿如松,带着种山风打磨过的刚强和清透感。
“女侠。”小藕最近又看了好几本民间绘本,正巧学到的新词,有地方发挥了,“怎么能欺负一个手无春雪的小姑娘呢?你这也算是男人所为吗?”
“……手无寸铁。”素念冷汗,决定下次还是给小藕买点带标音的绘本算了。
“就凭你,女侠?”前方男人嗤笑,也不去看绣女了,向着小藕攥了下拳头,“正巧啊,小女侠,我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