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知。”天涯看着素念,许久才慢悠悠地回复一句,“再说,此事不由我定。要怪罪,去怪罪那个人。”
“算了吧,你也很乐在其中。”长留不以为然,悠然打着扇子,“不如我和你赌一下?”
天涯抬头,看着长留。
“我赌你,还有那人,都会输。”长留微笑,“不管你们说什么,这位小念姑娘,倒是很有意思。我就把她留下,给阿钟做个主好了。”
“你做决定时,都不需要问师兄和她本人的意思吗?”锐锋在一边,实在听不下去了。
“问了啊。”长留微笑依然,“他们不好意思开口,在心里都同意了。”
厚颜无耻!
锐锋早知长留脸皮厚,但从没见过在徒弟的大事上,依然能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但这厚颜无耻的师父,也有担心的事情。
主要担心的,就是素念那奇怪的力量。
“阿钟。她和你,有点相似。”无人时,长留特意找了个时间,将钟临溪叫了出去。
钟临溪沉默,不知如何回应。
“你知道。若有他法,不希望你走这条路。”
“不用担心。我会好好处理一切。”
钟临溪这句话,让长留更是微微叹息一声。
“总说别人固执,你又何尝不是有固执的一面,罢了。”长留摇了下头,语气似有埋怨,“门派教导有方,我们这些散仙,也不必在意。”
“弟子怎敢。”钟临溪赔着笑,“弟子心中,一直以二位上仙为最重……”
“没人逼你比较。你记住。”长留似乎依然有话没能完全说出,“量力而行。传授你阵法时,就已经说过这句话。天外有天,不用刻意追求力量的极致,更不要为一点痴念而走火入魔。尺度掌控,最为重要。”
“是。弟子谨记在心。”钟临溪领命。
“谨记的第一条,就是看重你自己的性命。”长留语音似有不满,大约因为钟临溪强撑着,施加了如此多的高级阵法,至今依然未能完全恢复。
但卫戎之血入驻,着实令长留意外。如不是神兽之血护体,现在这小子,应该受损到起不来才对。
“……是。”钟临溪勉强打趣笑笑,“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弟子自当谨慎行事。”
“少拿‘天下苍生’当借口。你是又觉得自己阵术高明了?”
长留有时,会真心对钟临溪感到头疼。关键是,他和锐锋太不一样。
不像锐锋一样,敢做敢言,心无芥蒂。而他,却总爱为人承担些东西,又不言不语。
乍看之下,好像开朗又爱开玩笑,但背后的沉默坚韧,又让人放心不下。
“不要过度修炼你那力量,警告你一次。”长留语音加重,“御地之事,自有我们去处理。魔族的事,你们也不要过多插手。去华安城,最多辅助下几位师父即可。”
钟临溪哑言。
“怎么,你还有话要说?”长留的声音冷了下来。
“不不,不敢。”钟临溪忙再度赔上笑脸,“只是想说,烦劳师父出手,实在惭愧……”
“你小子在想什么,我很清楚,少在这里打马虎眼。”长留如果不是看在钟临溪大战之后尚未恢复,肯定是要出手,让他好好回忆下当年的教育了,“觉得能独当一面了,是吗?”
“不,真的不敢……”
钟临溪还在愁眉苦脸,想着怎么应对,身后,忽然传来轻声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