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淼看了一眼素描纸,明显脸色并不好,“谁让你出院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现在需要静养么?”
辛曼已经站起身来,“医生也说了,适当的走走对宝宝有好处呢。”
薛淼将素描纸折叠收进自己的口袋,拉起辛曼,“我现在送你回去。”
辛曼当然不肯了,哪有刚刚来了就被赶走的道理,“你待会儿是要去找朱三吧,我跟你一起。”
薛淼眯了一下眼睛,“梅珏告诉你的?”
他就知道,梅珏这丫嘴上没有个把门的,什么事情都能说出来问出来。
辛曼一笑,“是梅珏告诉我的,当时亲子鉴定的事儿,还是他及时的打电话告诉我的呢。”
能够保住辛曼肚子里的孩子,可以说绝对是梅珏的帮忙。
“所以啊,你现在就算是对梅公子有意见,也只能保留。”
薛淼面色沉郁。
“我这都已经从医院里溜达出来了,难道不让我在外面多逛逛,就又重新送回医院里去啊,”辛曼直接上前挽住薛淼的手臂,“再说了,医生上午给我检查,说已经可以回家静养了,医院的环境毕竟还是不如在家里面好……”
薛淼原本沉着脸,再加上辛曼的软言软语,便也就妥协了。
“好,但是你绝对不能离开我半步。”
辛曼勾了勾唇,“包括去厕所啊?”
薛淼捏了一下辛曼的脸蛋,“你要是想跟着,那我也没意见。”
辛曼吐了吐舌头,心里想,这一关算是过了。
………………
辛曼曾经去过这边的拆迁区做采访,而且还不止一次,所以,薛淼用不着问路。
是在老城区,一处待拆的筒子楼,在一条巷子前面,车子就开不进去了,两人便下了车,然后步行向巷子里走去。
接近傍晚,天色有些暗淡,薛淼牵着辛曼的手,走得很慢。
因为这边还在住的都是钉子户,安土重迁,宁可不要政府给的高额的抚恤金,也就只有两三户垂垂老矣的老者了。
辛曼按照记忆中的,走过一条黑色的楼梯,很窄的楼梯,只够一个人行走的,薛淼在后面扶住辛曼的腰,“你慢点。”
辛曼笑,“你扶着我,我还能怎么慢啊,淼哥干脆你抱着我上楼吧。”
薛淼倒是把这句话给当了真,直接就弯腰抱起辛曼。
“喂。”
薛淼说:“抱着你,我还放心点儿。”
辛曼失笑,也只好由着她了。
三楼,停了下来,薛淼将辛曼放在了地上,去敲一个木制朱红色的门,手指轻叩,上面的灰尘扑簌簌的落下来一层。
辛曼扬手挥了挥扑簌的灰尘,“没有人么?”
身后的薛淼又敲了两声,里面还是没有人应声。
没有人在。
辛曼转头看了薛淼一眼,“没人。”
薛淼揽着辛曼的腰,“没关系,明天再来看看。”
第一次就无功而返,这个夜晚,辛曼有点坐卧不宁,薛淼来到医院的走廊上,与周越通了个电话。
“简直就是个疯婆娘啊,我觉得最多支撑到明天了。”
再加上,莫婷的不见,让莫老也同样派人在找,倘若真的是找到周越的心理诊所,说不定就又会牵扯到周家,到时候恐怕就闹大了。
“莫老那边,我的人还有顾青城的人都在干扰了,”薛淼说,“明天我这边搞定了,就给你电话。”
次日,一大早,薛淼和辛曼便又去了一趟待拆迁的筒子楼,遇上了一个邻居。
“朱老太啊?前两天没了,朱三估计是把奶奶送去老家安葬了吧。”
辛曼心里一惊,薛淼握住她的手,向前走了一步,礼貌问道:“大婶,朱老太老家是哪里啊?”
邻居疑惑的目光看向薛淼和辛曼。
辛曼侧过头来,“大婶,您不记得我啦,去年还是我送朱老太去的医院呢。”
邻居大婶这才认出来,“哦,是你啊。”
十分钟后,两人拿着朱老太老家的地址,上了车,直接行使上了高速,过了大约有四五十分钟的样子,便到了。
询问了村头的老人,然后来到一般村里头下葬的坟头。
远远地看过去,有一个人,手持着铁锹,正在挖土。
那人,正是朱三。
辛曼和薛淼一前一后走到坟头前,朱三手中铁锹微微一顿,却没有抬头,不过辛曼也知道,他已经用余光看到了两人。
松软的土壤,一下一下地铲入,将木质的棺木掩盖住。
过了大约有半个小时,才堆好了坟头,朱三在坟头上,插上了一株松柏枝。
辛曼和薛淼向着坟头三鞠躬。
然后,辛曼转头看向这个脸上带着疤的男人,刚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朱三打断了,“我知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别费力气了,我不会去做人证的。”
辛曼早知道这个结果。
既然当初他能够因为要还莫婷的人情,而放下了辛曼离开,就能给看得出来。而且现在,朱三既然已经逃出了那个圈子,就不会再回去,哪怕只是指证。
“打扰了。”
薛淼揽着辛曼的腰转身,身后的朱三忽然开口道:“等等。”
两人转身,朱三递过来一个文件夹。
“这里面,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作为你帮我摆脱这次事故嫌疑人的回报,”朱三将文件夹交给两人,便转身离开了。
回到车上,两人打开了文件,其中,有一份是朱三亲笔签字按手印的笔录,另外还有一只录音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