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六摸摸鼻子,不太高兴。
虽然她向雬璃道谢她是不吃醋的,可是刚才打架的明明是她,这女人怎么回事?
章小六忽然就察觉到了一股赤-裸-裸的歧视!
雬璃也皱了皱眉,看了那女子一眼,随即,淡淡地说:“不必客气,救人的并非是我,姑娘谢错人了!”
那小姐一愣,才转过头看了章小六一眼,神情倒还算真诚:“多谢这位姐姐仗义相救,来世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姐姐的大恩大德!”
章小六对这个说法不是很满意。
通常,人们面对自己的恩人,不打算这辈子报恩的时候,才会说“下辈子做牛做马”,要是真打算报恩的,就是“这辈子做牛做马”或是有个别娇滴滴的姑娘,直接对救命的壮士以身相许了。
所以你看,这个小姐谢恩的态度,首先就很不诚恳。
章小六顿时觉得没什么意思,摆摆手,咧嘴笑了笑:“没事儿,我和我家少爷是来这里避雨,看到你们落难自然是要出手搭救的,你们没事吧?损失严重吗?”
她这么大咧咧地一问,在场的男人女人们脸色顿时都不好看了。
钱财损失倒是没什么,可是这些该死的悍匪都把女人们……
那小姐惨白着脸,被婢女扶着,一脸的悲戚,看着雬璃,低声说:“这位壮士,和这位姐姐,真的能把这些悍匪交由我们处理?”
雬璃看了章小六一眼,无所谓地点点头,就走过来拉过章小六的手臂,转身朝酒肆后的厨房走去:“我和我家丫鬟去厨房烧点姜汤。”
章小六被他扯着去了后面,才啧啧地叹了句:“这位小姐我不喜欢,太看不起人了。”
雬璃淡淡地瞥她一眼:“我以为你神经粗大到没发觉呢。”
章小六摸摸鼻子,乖乖地坐到灶头前烧火,低声嘀咕一句:“我又不傻。”
“那就别和这些俗人一般见识。”
章小六嘟嘟嘴,生了火,看着雬璃从厨房的柴堆下一堆沙子里扒出好几坨生姜,清洗,切片,他的神情很淡然,从她的角度看去,却觉得这样的雬璃也帅得一塌糊涂。
明明这阵子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到了外人欺负她的时候,他还是自觉地和她站在同一个战线上。
她哼了哼,随即笑眯眯地看着他忙碌。
雬璃渐渐被她盯着看得有些不自在了,任谁被一个女人用火辣辣的痴迷的眼神这么盯着看,时间久了也会不自在的吧?
“好了,别傻看着了,来喝姜汤。”
他盛了一碗没好气地放在她面前。
“前面那些人要不要喝?”
雬璃淡淡地道:“不知道,不关心。”
章小六虽然刚才被那个小姐的态度弄得不大舒服,可是一想起那个小姐和婢女那副弱柳扶风的样子,受了寒应该也会生病的。
“我盛两碗端过去吧,反正有多的。”
雬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倒是好心,人家不一定领你的情!”
“我又不是为了要感谢才帮他们的,顺手的事情,反正对我也没什么损失,既然能帮,那就帮一帮吧!来,你找找这厨房还有碗吗?”
雬璃无奈地把厨房翻了一遍找到一大叠的碗,两人一起把姜汤端着去了前面,章小六却发现屋子里的土匪和那个小姐的随行仆从们消失了一大半。
也不知是去了哪里。
她默默地想,大概,那些土匪是要永远留在这里给酒肆外的那些树木做肥料了吧?
“这位公子,这位姐姐,家父姓苏,是当今户部左侍郎苏咎,小女子是苏家嫡次女。”
章小六端着姜汤,愣了。
她虽然是乡野刁民,可也知道户部左侍郎,是个不小的官儿。
大官家的女儿,还是嫡女,怎么就会在荒郊野外落难?
她惊奇地看了苏小姐一眼。
雬璃淡淡地接了章小六手里的盘子,把几碗姜汤放在桌上,淡淡地说:“苏小姐受惊了,喝些姜汤暖暖身子吧。这酒肆的老板,是不是也出事了?”
这苏小姐红了眼圈,点点头:“是,我们进来的时候,酒肆老板的一家三口,已经被这些人杀了,扔在屋外墙角。”
章小六皱眉,这些该死的土匪,太没职业水准了!
“苏小姐怎么会独身一人上路?”
苏小姐一听,立即就泪如雨下,拿帕子捂住半边脸,哭得梨花带雨,却是一点哭声都没有。
章小六目瞪口呆地看着,暗暗赞叹,绝了,真是绝了,这就是雬璃说的“女人样”吧?
“小女子与家兄一道前往燕州城看望外祖一家,归途中家兄得到家信,嫂子临盆,家兄一时情急,带着几名仆从当先上路回家,留下小女子和一众仆从保镖一起缓慢归家。”
章小六听了这么大一段话,需要反应一下才明白:哦,这女的和她哥一起去看姥爷姥姥,哪知道回家的时候嫂子要生了,她哥跑了,她才落了单……
“苏小姐别怪你哥哥,就算他在这里,也救不了你们的,这些土匪武功不弱,好在有我家丫鬟在!”
雬璃毒嘴毒舌地说完,苏允儿哽了一下,章小六瞪他一眼。
最终还是苏允儿轻柔地擦干净眼泪,看着雬璃,说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雬璃淡定地答:“在下燕州城柳家嫡长子柳承志。”
苏允儿眸光一亮:“燕州城柳家?”
“正是。”
章小六在一边也一脸淡定地站在雬璃身后,做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