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巴掌没有打中洛白,也不再继续纠缠,从地上捡起被洛白砍掉的枝桠,比划着像是想要重新接到树人的身上。那树人也不再哭嚎,弯着树干去蹭女人的手臂,看着还真像在外受了欺负的小孩子在跟母亲撒娇。
洛白是完全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为什么一个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会称一个树人为自己的孩子?他们真的是母子吗?任谁看也不会相信啊!
在洛白愣在当场不知所措时,盛阳已经收起了武器,走到女人和树人的身边。
女人搂着比自己还高出一大截的树人,警惕的盯着盛阳,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那表情明显是把盛阳和洛白当成了坏人。
“我有药,可以帮助它把枝桠接回去。”盛阳对女人说。
女人的神情在听见盛阳说有药可以将树人的枝桠接回去后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然警觉的问:“你说真的?药在哪里?”
“药我没有带在身上,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拿。”盛阳说。
女人犹豫着,她看了看树人的伤口,虽然作为树人种族断一根枝桠算不上是大伤,但地球环境对树人的生长并不是很有利,小树的枝桠生长十分缓慢,如今只剩下一只手臂,看着让人很心疼。
树人也听懂了盛阳的意思,继续蹭着女人的手臂,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也不知道在和女人说些什么。
“好,我跟你去拿药,但是我要带着小树一起,那个女人不能去。”说着,指了指洛白。
洛白还沉浸在树人和女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的纠结之中,听见女人的话后刚想开口,却见盛阳微微摆了摆手。
“可以,我带你们去拿药,她等在这里。”
于是洛白看着女人用黑色的斗篷将树人罩起来,然后带着它跟随盛阳一起离开了。临走前,盛阳让洛白在附近打探一下,除了空气中的含氧量和泥土的蓬松度之外,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在盛阳和树人母子离开后,洛白背着手在小树林里转了一圈。这片小树林的占地面积还挺广,不过很多树木都被砍伐了,剩下的一些要么是歪歪斜斜满是蛀虫半死不活的树,要么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种下的树苗。
在小树林的中央,有一个锈迹斑斑的彩钢房,门窗上的玻璃都已经碎了,被人用纸糊了几层,勉强能够挡住寒风。
洛白站在彩钢房的窗户外面,从掀起了一角的窗纸看进去,里面黑乎乎的,不过还是能看清彩钢房里的摆设。除了桌椅板凳之外,唯一算得上完好的就是一张学校宿舍里常用的上下铁床,下铺铺着褥子棉被,上铺摆着一些破旧的玩具,有小货车、皮鸭子、洋娃娃也分不出究竟是给男孩子还是女孩子玩的。
“这里不会是他们的住处吧?”洛白自言自语,看样子应该就是女人和树人那对母子的住处。
洛白绕着彩钢房转了一圈,这里的氧气含量最高,整片树林也是以这里为中心。彩钢房的门并没有锁,不过洛白还是没有推门进去,而是在旁边找了个干净的石头坐下来,等着盛阳回来。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盛阳带着树人母子离开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洛白用通讯器和他联系过几次,每次都让她再等一等,他们马上就会回来。洛白一会儿坐着一会儿逛逛,越等越是不耐烦。
终于,在洛白的耐心马上要消耗殆尽时,盛阳和树人母子的身影出现在小树林里。
“怎么这么长时间?”洛白见到盛阳后立即抱怨起来,就算女人不想让她跟着他们一起去拿药,好歹她也可以先回学校嘛,结果在这里浪费了三个小时,天气又冷,她还没有吃午饭。
“因为帮小树治疗伤口,耽误了一些时间,你是不是饿了?”盛阳问洛白,他也没想到会离开这么长时间。
“小树?”洛白看向已经摘掉斗篷的树人,果然看见被自己砍断的枝桠完好无损的支楞在树干上。
“对,这是它的名字。”
接着,盛阳跟洛白大致说了一下他从女人那里得到的信息。
女人自称姓洪,人家都叫她洪嫂。洪嫂是外乡人,几年前跟着丈夫一起到t市的一个建筑工地打工,后来丈夫跟很多工友借了钱之后跑掉了。洪嫂就只能留在工地里继续打工,一点一点还钱给人家。后来工地接了大学城新宿舍楼的工程,洪嫂也就跟着到了这里。平时忙完了工地的活儿后她就会出去捡汽水瓶易拉罐赚些零钱,一年前的春天,洪嫂在一片即将被推到盖新宿舍楼的树丛中发现了一棵会跑会跳的树苗,她在见到这颗树苗的时候并没有因为它的特殊而把它当成妖怪,反而觉得它像一个失去父母的孩子一样需要有人照顾它。于是洪嫂偷偷将树苗带回自己的住处,幸亏她是工地上为唯一的女性,有单独的住处,才能将树苗偷偷藏起来,还给它取了名字叫小树。
洪嫂把小树栽在一个木桶里,每天浇水施肥,尽管如此,小树却总是蔫了吧唧的,枝桠也不见长粗,叶子也不如外面绿化带里那些矮树茂盛。为此她还特意偷偷跑到农业大学附近去跟路过的学生打听如何种植树木。
后来洪嫂发现,小树在木桶里的精神总是不好,相反偶尔当她半夜趁着工友们都睡熟了带着小树到外面的绿化带里去时,它显得有精神多了。于是洪嫂便让小树留在绿化带里,希望可以让它越来越精神,枝叶也越发茂盛。可这样也有问题,因为小树经常会从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