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和林俊佑算是没大没小,无话不谈的了,可一和麦航远沾边,他俩就自动开启消音模式。
一直到麦航远从病房里出来,这两个人之间的沉默才被打断,承欢一见他出来立马迎了上去,像一般病人家属一样急切的拉住他的胳膊:“情况怎么样,是不是有好消息。“
透过承欢的肩膀,麦航远一眼便能看见她身后的林俊佑,一如既往的高傲清贵,那份凌驾于他人之上的自我良好心态依旧淋漓尽致。
看见他的目光灼灼的停留在言承欢攥着自己手臂上的手,麦航远不禁扯了扯嘴角,收回目光垂首回答言承欢的问题:“心率仪记录早晨心脏确实有一段时间博起的频率较快,瞳孔也见微光,现在呼吸平稳,脑电波、心率各方面博起正常,这或许是好转的起始,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言致远昏迷了近半年的时间,现在终于有了苏醒的可能,对承欢来说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她激动的话都有些抖:“那接下来我要做些什么?”
麦航远难得的在言承欢面前露出笑容来,暖暖的就像颗小太阳笼罩着她:“无需刻意做些什么,和以往一样,每天多来看看他和他说说话,也许以后清醒过来的机率会越来越频繁。”
承欢头点的跟捣蒜似的:“谢谢,谢谢你航远。”
麦航远伸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说话也是难得的和煦绵软:“进去看看吧。”
说完自己主动的扯开了承欢的手,声称自己还有病人就要抽身离开。
承欢看着自己落空的手缓过神来,不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于是晃了晃手便准备进病房,刚要开门,她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着林俊佑:“哥,你不进来吗?”
林俊佑淡淡的笑了笑:“我抽根烟,你先去吧。”
承欢点了点头进去前又瞥了一眼走了没几步的麦航远,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要违背自己做人的最后底线。
都说女孩子如果从小被骄纵惯了,脾气也会变的嚣张跋扈,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更是不弄到手绝不罢休的,可言承欢却不是,她很清楚的明白一件事情,不是你的东西绝不可以染指半分,就像人一样,不管自己有多么的想得到一样东西或者一个人的时候,努力争取是可以的,但前提是决不能把自己的争取凌驾于别人的痛苦之上。
说的再直白一些,就算这么多年了,她心里依旧住着麦航远这个人,可他现在已经是女朋友的人了,那么不管自己多爱、多想得到、多想再和他在一起,她都无法像年少时那样毫不犹豫的表达出自己的感情,她做不出来,做不出来那种为了成全自己就去伤害另外一个女人的事情来,所以现在、以后、将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他依旧藏在心里。
承欢刚一进病房,林俊佑转身就唤住了麦航远。
一切仿佛都在麦航远的预料之中,他停下步子,唇角扯了扯,本来就深深的双眼皮愣是翻了几个褶子起来,慢慢转身看着慢步而至的林俊佑,他露出极其得体的笑容来:“林院长,有事?”
林俊佑双手环在胸前,面色有些严肃:“说吧,你究竟想干什么?”
麦航远微微皱眉:“我想你这话问的有问题,什么叫我想干什么?不对,我应该问,我做了什么吗?才会让林院长您有种牛头不对马嘴的想法?”
两个男人相对而立,差不多的个头,差不多的身材比例,一个干净无暇的白大褂、一个纯黑至臻的西装,一黑一白,就像是魔鬼和天使的对峙。
“听说美国有很多家知名医院都想纳你入麾下,你放着高薪酬和现成的绿卡不要,非要回国发展,在最合适的时机里和承欢相遇,后来又恰恰好选择了爸爸所住的医院,顺其自然的成为了爸爸的主治医师,你难道不觉得这一切都巧合的令人不可思议吗?”
面对林俊佑犀利的质问,麦航远好笑的摇了摇头:“就算美国的待遇再好,可我很清楚,自己是个中国人,我学成归来为自己的国家献出一份力量难道不对吗?再者,市一院是整个市里最好的公立医院,就连得高望重的言教授都选在这里住院,那我选择这里有什么不对吗?至于承欢,言教授是在我回国之前就住在这里的,这总不会是我刻意安排的吧?”
麦航远言之凿凿,句句都针对林俊佑的提问,而且回答的毫无破绽漏洞,林俊佑无话反驳,这样一来反倒是显的他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沉沉的盯着麦航远注视了很久,突然发现,自己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八年前那个青涩好脾气的大男孩了,他变了,变的伶牙俐齿,变的成熟、变的深不可测,再也不是以前可以任自己几句话就能捏在手心里的麦航远了。
也罢,对待这样的麦航远或许直来直往更好:“我不希望在我和承欢结婚之前有什么变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麦航远低头捏了捏自己的后颈,再抬头时脸上的笑深不可测:“我记得不错的话,林院长您应该大我两届吧?一个不论从经历还是资历上都比我老道的人竟然会说出刚刚那么不自信的话来,我真是觉的有些不可思议。”
林俊佑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这会越发沉了沉:“你什么意思?”
麦航远转身双手撑着栏杆,透过玻璃窗放眼望去,外面的阳光正耀眼十足:“你刚刚说那些话只能证明,你对自己和承欢的感情没有十足的信心,真正坚不可摧的爱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