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航远摇了摇头,恰好护士进来给他做常规检查,他趁着这个机会干脆不再说话了。
麦航远话撩到了半路上,这让行事一向直来直往的赵诗音十分憋屈,儿子正在接受检查,她又不好发作,这一幕麦骁都看在了眼里。
这两个人一个是自己老婆,一个是自个儿子,两个都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对他们的脾性麦骁他自然是摸的一清二楚的。
儿子的脾气表面上看虽然温和,可骨子里实际和他妈一个样子,轻易不生气,一旦生气起来也是个顶个伤人不偿命。
这两个人现在都处于动怒的状态,期待他们谁能主动退一步让一让对方大概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妻子又是一口气憋的不上不下的,麦骁干脆冲着她招了招手,指了指外面,那意思是让她出去说话。
赵诗音脾气倔,狠狠得瞪了麦骁一眼就是不动弹,最后麦骁没办法只能亲自上阵拽着她,两个人你推推我,我拉拉你出了病房。
刚刚在病房里,赵诗音还算是克制了的,这会刚一出来,她就指着病房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的哭声:“他……他什么意思,混账东西成天就知道气我,我那还不是为他好吗?”
麦骁安抚性的拍了拍妻子的肩,语气中肯不偏不倚:“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
赵诗音瞪了他一眼,那意思大概是,我已经被儿子数落了,怎么,现在又轮到你了?
女人发小脾气的时候大多都是不可理喻的,麦骁和赵诗音的感情基础十分牢固,生活在一起五十年,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他早已经习惯了事事让着她,在他眼里她就算发小脾气的时候也是漂亮的。
麦骁主动牵着老婆的手带着她散步:“其实刚刚的事情你我都看的很清楚,你只不过是借了个机会把这么多年心里的怨气都发泄出来而已,不管孩子们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到位,可我们家长的态度方向一定不能歪,你儿子他长大了,他自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况且他们年轻人之间的感情岂是你我这些老古董能参的透的,他和言家那闺女前前后后这都多少年的时间了,可就是这么多年了,你儿子依旧还是对人家念念不忘的,这就说明承欢还是有吸引航远的优点,你扪心自问,倘若要不是因为当年的事情,你会不喜欢承欢吗?有些事情也未必像我们知道的那样,不然小姑娘怎么这么多年,都三十好几了还没结婚?言致远活生生的拖累了女儿,难道我们也要走他的老路吗?我想,航远刚刚的那句话大抵也是这个意思。”
被丈夫句句戳中心坎,赵诗音心里堵着的那口气也渐渐的散了,她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就是怕,怕有些事情会再重蹈覆辙,我现在就剩下航远一个儿子了,如果他再因为言承欢受到伤害,我真的会疯的。”
麦骁颇为理解的揽了揽妻子的肩,给了她一个迂回的宽阔的空间:“福祸所依,儿女自有儿女福,如果有些事情是天注定的我们也办法。”
说到这句天注定,不免勾起了赵诗音心里那块已经结痂的痛,那个已故的小女儿。
知道她又被勾起了伤心事,麦骁连忙转移话题:“回去也好,家里的那些花花草草的放在史密斯家里,我还真是有点担心,那家伙是个马大哈,也不知道给我搞死多少了?”
赵诗音被逗乐,苦笑了几下:“这个时候,你就知道关心你的花花草草。”
麦骁两手一摊:“好了好了,再板着个脸,皱纹又不知道得多出几条出来了。”
两个老的再折回病房去的时候,麦航远的常规检查已经做好了,正一个人半依在床上看书。
麦骁刚一进门,就和儿子使了个搞定的眼色,麦航远心里不禁松了松,正所谓对症下药,放在他们家这一对身上大概是再贴切不过了。
赵诗音生气归生气,真的要让还在恢复期的儿子一个人待在国内,她这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放心的。
麦骁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她就在儿子身边坐着。
麦航远还一直端着一口气,打死愣是先不松口,这个世界上大概除了麦骁,就是他最了解自己个这个妈了,眼瞎这个时候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只要他不松口,她先低头了,那也就是她接受承欢的表现了,所以这个节骨眼上,无论如何他都得忍着,端着。
麦骁的话大抵是起了些作用的,况且她现在就这么一个儿子了,自然也不想搞的太僵了,再三权衡之后,赵诗音选择了先退步,脸色虽依旧不好,可语气已然不像刚刚那般的强硬甚至还有点苦口婆心。
“我和你爸回去,你一个人要仔细点,伤刚刚养好不能总是任性而为,你现在大了,做妈的我是管不了你了。”
麦航远合上了书,伸手握住赵诗音的手:“儿子也有不对的地方,向您道歉,妈,你要相信儿子,再说了,您以前那么喜欢承欢,现在也一定能再接受她的,言致远现在也半身不遂的躺在那里,我们就当是上天给他的报应吧,至于承欢,我和她当年都是因为误会才分开的,当年走到那一步我们谁都不愿意,她是个好女人,这么多年受了很多的苦、有很多隐忍的委屈,现在又孤家寡人一个,我们能不能对她稍稍仁慈一点?”
儿子的心平气和也彻底抚平了赵诗音心里的那团小火苗:“总之你好好照顾自己,至于言承欢的事儿,等你们真的决定要结婚了,能结婚了,我们再谈,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