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煦半张着嘴听完,立即大惊失色,连连摆手,“不不不千年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你的性子还和以前一样,又直接又豪爽,我怎么会损你呢,我那时候是年纪小不懂事,因为想欺负你才叫你丑八怪,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很漂亮!”
“所以你就想欺负我?”
成煦反倒含蓄起来,“其实我从小就很中意千年你,总想引起你的注意,只可惜在我还没懂得情字真意的时候,就被父亲带去了似海城定居,过了这么多年才得以回到晋京城。”
顿了顿,他带着可疑的娇羞埋下头,“今日和霍国喝酒时听说你还未嫁,我立刻就动身过来和你打招呼了。只是霍国酒量太差,我不放心把他晾在酒馆太久,就返了回去想要送他回霍家。未曾想却在路上遇到了以前和你一起练武的那个亓太师家的兄长,他们俩拉着我又是一顿狂饮,直刚才才作罢,把他们各自安顿了我才立刻赶过来。”
亓恒还真去找霍小五了?还是找他喝酒?
这俩人该怎么办呀……
暗暗担心着霍小五,我客套的对成煦说:“那还多谢你了,没把他俩扔大街上。”
成煦微愣,嘴上没忘了说:“应该的,应该的。”
话说回来,他能喝趴下两个人,还能把人安顿回去再过来,无论是酒力还是肾功似乎都挺好啊。
我咂咂嘴,“看来你酒量不错。”
成煦立刻眸光闪闪的回答:“千年你忘了?我们家就是酿酒的,你以前还被我气的带着左大哥去砸过我家的酒缸,然后就晕在酒水里了,我本想把你带进屋醒酒,但你被左大哥一个轻功就带走了。”
这个……砸酒缸我是有点印象。至于人么……
我眯着眼看他,又是好一顿回味,才终于按着他的脸框与五官勉强回忆起了好像以前是被这么一个人欺负过,但是印象太模糊。
确实挺久了,那还是我刚学武功的时候,他们成家孩子多,还野,不像我家的几个除了霍四和霍六都只喜欢在家呆着,于是我身为最大的女孩子就总是被他们家的孩子欺负。后来左久看不过去了,带着我去把成家的孩子挨个耍了一遍,不是在他们的必经之路挖了个小坑就是在他们的领子里撒一把灰,而且干完立刻就跑,他们追都追不上。
当然坏主意都是霍六出的,我和左久只负责执行。因为霍六也没少挨过成家的孩子欺负。
儿时的记忆被唤起了不少,难免多了几分怅然。虽然我还是没想起来自己与对面这人有过多少接触,又是做了什么事能让他惦记这么久,但有一点我很明确。
成家的孩子没一个比我年纪大的。
就是不知道面前这位比我小几岁?
我笑眯眯的看着他问:“那成公子你今日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咦?”成煦摸摸头,苦恼的自言自语,“我果然是嘴笨,没能表达清楚意思么?”
旁边寒墨松忍笑忍得很辛苦,干脆佯装嗓子痒,捂着嘴狠狠的咳了几下,又喝了整整一杯茶来压制。再看齐眉,她也有些忍俊不禁,也不知是被方才的对话还是现在我装傻的样子逗笑了。
只有成煦很认真的在反思,就没想是我故意装傻的。
半晌,成煦才重新鼓起勇气,虽然他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儿,但他还是开口了:“千年,我还未娶,你也未嫁,若你不介意的话,可否在择偶这一面考虑下我?”
还真被我给猜着了!
我靠在椅背上,双臂环胸盯了他半晌,垂眸道:“不好意思,我介意。”
成煦眼中立刻蔓延上失望和不解的神色,委屈的支支吾吾,真是一个容易将心思表露无遗的孩子。
“千年,你、你还在介意小时候我欺负你的事?”
谁会在意那档子早被忘在脑后的事啊!
我以足尖轻轻踏着地,尽量保持温柔委婉的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在意的是你的年龄。敢问,成公子你多大了?”
成煦低吁,“原来你是在意这个啊,千年,虽然我长相成熟了些,但其实我还未及弱冠,往后还有大把年月用来努力,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的!”
我好感动哦。
能有个小青年记挂了我这么多年。
然而。
“不好意思哈,成公子,我今年已经二十一,马上就二十二‘高龄’了,和你在一起,恐怕不合适。”
成煦之前的失望还没来得及全部收回,又统统释放了出来,“但是我不介意啊,我就喜欢你这种年龄大一些,性子不像那些小女儿家扭扭捏捏的,我会好好待你!”
我随着他的话频频点头,“但是很不巧的是,我也比较喜欢年龄大些的男性,喜欢那种成熟稳重又很会疼爱人的类型的,而不是像你这样青涩单纯的小男人。”
成煦辩解:“可我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了,未来还会是成家酒坊的继承人。”
“那有什么用呢?”我感觉自己已经是以一种面对晚辈的“慈爱”目光在看他了,“我的酒量和霍小五一样差,根本不懂酒。成公子你是一个好人,往后铁定会遇到一个很适合你的姑娘,所以请放弃我吧。”
成煦委屈的埋下头,“我……忘不掉的。”
怎么就说不通呢?我暗暗叹气,“但是你搬走的那些年不都是在好好的生活吗?而且回来之后你也没想过问问我嫁或没嫁,要不是霍小五说了,你恐怕只会在某天突然想起世上还有一个人叫霍千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