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湿衣收拾好了以后,谦霜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中很是疑惑,傍晚的时候,湛露说要倒杯水,怎么去了这么久。
再一看此时流霜阁外,居然连一个丫鬟都没有,她正要迈出门槛,却猛地被人一撞,她急忙一扶门槛,却见湛露双唇苍白,眼睛红肿。
“夫人!”湛露急忙扶着了谦霜,“您有没有事?”
“湛露?”谦霜见她神色慌张,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湛露无事,夫人!”湛露低垂着头,直教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没事就好。”既然她不愿意说,那就一定有她的理由,谦霜没有多问,只是轻声说了句,“那我就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夫人,那湛露扶您去休息吧。”湛露正要将她扶进房中,却又想起了一件事,“夫人恕罪,湛露这就去倒水。”她说完,正要跑开。
“不用了!”谦霜急忙拉住了她的胳膊,天色已黑,霜寒露重,何故再叫她跑一趟。
然而却在她拉住湛露的那一刻,湛露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谦霜觉得有些不对,正要拉起湛露的衣袖,却见她挣扎着缩回了胳膊,丢下一句话,“夫人,我很快就回来。”
望着湛露远去的背影,谦霜心中更是疑惑,今天的种种事情都在提醒她,湛露的身上一定有秘密,只是如今啊,身处王府之中,她还是想着怎么立足吧,那几个侧妃、侍妾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出一会儿,湛露便跑了回来,不仅端来了一壶水,还带来两个豆沙包,谦霜道了谢,便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以后,谦霜便躺在床上发呆,这两天的事情一下子变化得太快了,而她也折腾了一天了,现在也只有休息的时候才能好好梳理白天发生过的一切。
谦霜静静地躺着,却听见屏风之外传来有人辗转反侧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怎么?湛露她睡不着吗?她偏过头,细细地捕捉着那些声音,只是令她疑惑的是 ,在这些轻微的声音之中还伴有湛露轻轻的叹气声。
不知是因为湛露的叹气声还是因为自己也有烦恼,谦霜也叹了一口气,随后便进入了梦乡之中。
第二天天还未亮,谦霜就被人摇醒了,“夫人,该起身了。”
将头缩回被窝之中,谦霜蹭了蹭刚刚暖和的被窝,懒懒地说道:“再让我睡一会儿,就一盏茶的时间!”
“夫人,”湛露快要急哭了,“您要早起向王妃请安的,再不起,王妃就会怪罪下来。”
谦霜不得已掀开了被窝,然而就在钻出被窝的那一刻,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这流霜阁哪里是个屋子,简直是个冰窟,明明生了火盆,怎么还这么冷,她算是彻底被冷醒了。
抬头一见站在床前的湛露,谦霜不由得“呀”了一声,面前的少女眼下乌黑,披头散发地看着她。
“夫人恕罪,湛露吓着您了!”湛露急忙将散发挽起,神色慌张地说道。
谦霜摇摇头,径直走到铜镜前,没有任何言语,站在身旁的少女哪里都好,容貌好,性子好,只是有一点,总是怯生生的,一双明眸之中总是带着伤感的神色。
“夫人,湛露伺候您更衣。”见谦霜没有言语,湛露拿捏不准她在想什么,拿起妆台上的木梳,细心地替谦霜梳了一个简约的发髻。
虽然在王府之中没有地位,但是祁王至少没有在穿衣上对她苛刻,谦霜着一身素白色的长棉衣,系着织锦镶毛斗篷,拽着湛露便往朝晖阁跑。
此时天际才微微有些亮光,而朝晖阁内却还是一片漆黑,不仅朝晖阁外,整个王府之中都只是摇曳着几盏昏暗的红烛。
“湛露,王妃还没有起身,为什么我们要这么早起来给她请安?”谦霜转过头,凑到湛露的耳旁小声地问道。
然而下一刻,她意识到自己问的是废话,因为湛露的回答和她想的一样,“这是王妃吩咐的。”
谦霜呵呵一笑,拢了拢衣领,却依旧是笔直地站着,“既然这样,咱们就等着吧。”
却在这时,自采荷苑的方向走来一个容貌俏丽的少女,见谦霜二人站在朝晖阁前,只是淡淡地朝着谦霜行了一个礼,客气地说道:“珊夫人请霜夫人过去一趟。”
“找我?”谦霜疑惑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奴婢不知,只是务必请霜夫人一定要过去!”来的是服侍秦乐珊的婢女佩兰。
一想起秦乐珊那个伶牙俐齿的样子,谦霜知道自己此时若是不过去,那个小妮子肯定会跑到祁王和王妃面前添油加醋告状,到那个时候她一定会招揽到更多的麻烦,要是这样,还不如现在就过去,看看秦乐珊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谦霜揉揉头,对佩兰说道:“烦请佩兰姑娘前面带路。”
佩兰一听,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她还以为谦霜会拒绝,可没想到她回答得这么干脆,可又一见谦霜疑惑地盯着自己,急忙理了理额上的碎发,转身便走。
到了采荷苑,谦霜才明白什么是温暖如春。宽敞明亮的居室之中,生了好几个火盆,她刚进入房间里没多久后背便沁出一层汗,而房中还点着异香,熏得人有些犯困。
“你来啦。”秦乐珊身着衬衣,长发垂地,冲她妩媚一笑,“替我打水,梳妆吧。”
谦霜一时语塞,缓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珊夫人,您是否叫错人?”她冷冷地说道,都这个时候,还跟秦乐珊客气什么。
“没有啊,我就是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