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一见谦霜,眼底不由得流露出鄙夷的目光,张口便说道:“你怎么来了?”她刚说完,看了看站在谦霜的身边的护卫,再一看谦霜与墨尘所乘坐的马车是十分奢华,顾氏心里就直犯嘀咕,墨谦霜一个小小的侍妾,排场也这么大吗?
谦霜还未开口,墨尘便皱着眉头说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霜儿她回娘家有什么问题,瞧你方才说的那些话。”
墨尘这番话将顾氏下面要说的话给堵在了心里,而她一见墨尘对谦霜的态度骤变,顾氏的脸上突然像是突然绽开的花一般,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啊,便急忙走了过去,站在墨尘的另一侧,扶着他的手臂。
“霜儿回来了就好,先回府中好好歇息,稍后我命人护送你回王府。”顾氏的脸上依旧带着那拿捏到得恰到好处的笑容。
谦霜一看她这样,心里虽然觉得十分别扭,但是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轻声说道:“二娘,霜儿将爹护送回府就好,就不打扰你们了。”
顾氏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下,随即又低声说道:“这怎么能行呢,霜儿好容易回来一趟,应当要用过晚饭后再回去。”
顾氏如此热情,谦霜不好拂了她的面,她转头又看到墨尘一脸期盼地看着她,谦霜暗暗叹气,回复道:“那么谦霜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好,咱们一家人啊,终于可以在一起吃饭了。”顾氏笑了笑,欣喜道。
听到顾氏的话,谦霜心中越来越无语,顾氏什么时候对她这么好了,再说她与其他人什么时候一起吃过饭了?哪一次不是她一人缩在柴房里就餐。
走进墨府,眼前所见的一草一木都让谦霜感到十分亲切,虽然她身为嫡女,从未受宠过,在墨府里也没有什么地位,但这里毕竟是她的家。
三人缓缓走着,谦霜与顾氏扶着墨尘回到了他的房间,院中景色对于谦霜来说是记忆犹新的,但她却从未踏入过父亲的主卧,甚至于她都忘了自己的房间是什么样了。
因为从她记事开始,她就独自一人住在后院的柴房里,墨尘与顾氏也好,墨府的丫鬟小厮也好,都不与她交流。
将墨尘扶到房中,谦霜依旧是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床榻上,刚在床榻上躺好,墨尘便挥挥手,虚弱地说道:“你们母女俩且去叙叙旧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顾氏一听,急忙点头道:“老爷,那你好好休息,”说着,她就去拉着谦霜的手,“霜儿,让你爹好好休息,咱们娘俩去说说话。”
谦霜还未向父亲行礼便被拽了出去,刚一出门,顾氏好像是换了一张脸似的,脸上的笑容一下子褪去了,猛地甩掉了谦霜的手。
对于顾氏的行为,谦霜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奇怪,若是顾氏真要拉着她去说话那才叫她感到别扭,此刻见顾氏如此,又想起祁王方才嘱咐她的话,谦霜便朝着她行礼道:“二娘,我爹就麻烦您照顾了,我就先离开了。”
此刻周围还有丫鬟小厮们来来往往,顾氏不好发作,只是扶了扶发簪,皮笑肉不笑道:“哟,霜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老爷方才还留你吃饭呢,你怎么就要匆忙离去呢,是不是担心墨府的饭菜不合胃口?怎么当上了祁王的小妾后,就心比天高了?”
顾氏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尖酸刻薄,来往的丫鬟小厮一听,纷纷侧目,见谦霜身着素衣站在顾氏的面前,不免有些交头接耳。
谦霜知道顾氏的性格,也知道她对自己说话从来都是话中带刺的,所以也不愿意与她多说什么,而是转身就告辞了,她抬步走向正门,心里觉得十分不痛快,今日若不是要护送父亲回府,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踏入墨府一步。
顾氏看着她坚定离去的背影,心里很是痛快,墨谦霜既身为墨府嫡女,却还只是个妾室身份,想想就让她觉得十分开心。
逼走了谦霜以后,顾氏便扭着腰肢返回墨尘的房间,刚一进房,却见墨尘端庄地坐在一旁,而眼前的主位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相貌堂堂,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宽大的手掌捧着一杯热茶,他低头,缓缓地吹着杯中的热气。
顾氏一见这个主位上的中年男人,吓得一下子瘫坐在地上,颤抖着双唇,许久后才说出了一句话,“拜……拜见晋王!”
“哦,是墨夫人啊,”晋王抬起头来,冷笑了一声,说道,“怎么就剩下墨夫人一人了?墨侧妃去哪里了?”
此话一出,顾氏是吓得冒出了一身冷汗。墨侧妃?晋王此话的意思是……墨谦霜她已经升为侧妃了?
“回禀王爷,墨……侧妃她,她回府了。”顾氏哆哆嗦嗦地开口说道。
只听得“哗啦”一声,晋王将手中的茶盏掷了出去,茶盏在顾氏的身旁炸开了花,四散的碎片从她的手背上划过,顾氏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背上出现的血痕子,即便此时手背上传来一阵阵刺痛,她仍是颤抖地跪着,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墨夫人当真是爱女心切啊,知道女儿在墨府里会受到委屈,便早早地吩咐了墨侧妃回府,生怕本王对她不利!”晋王转过头,冷冷地看了一眼墨尘,脸上带着阴狠的笑容,“此事是不是墨大人的意思啊?”
顾氏哪里知道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甚至连晋王前来墨府一事都不知道,所以对于晋王所说的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