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霜话音刚落,墨微澜就好像见鬼一样,推开了她的胳膊,脸上“唰”的一下较之前更加惨白了。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墨微澜难以置信地喃喃说道。
谦霜叹了一口气,望着面前这个面容憔悴的妹妹,轻声道:“你不是我,你当然不知道从小不被疼爱的滋味是什么样子,因为不被疼爱,所以处事都是小心翼翼,对凡事也比较敏感,会去关注别人关注不到的地方。”
谦霜说完,看了墨微澜主仆二人一眼,见她们的神情都是一样的慌张,心里不由得更加无奈了,阻止墨微澜嫁入王府一事,表面上看是替祁王挡掉不必要的麻烦,实际上是在保墨微澜一命。
墨微澜颤抖着双唇,想要质问谦霜为何知道她有孕一事,但面对着她清澈的双眸,墨微澜却又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方才行礼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护着小腹,包括你刚坐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动作,我只是感到奇怪,所以不免多看了你两眼,方才你在席间用餐时,也避免吃些辛辣食物,你原本很喜欢那些食物的,今日却从未触碰这些……”谦霜说着,看了墨微澜一眼,只见她抿着双唇,双手不由得攀上了小腹。
谦霜的话只说到了一半,而另一半她没有说出来的话是,方才墨微澜拽着她的胳膊时,自己不经意间捏住了她的手腕,诊断出她的脉象是喜脉。
“单凭你这几句话就能污蔑我么?”墨微澜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也不看看现在墨府之中,又多少人相信你说的话,你信不信,我把这件事禀报给爹爹,他必定会重罚你。”
谦霜早就猜到墨微澜不会相信自己的话,她摇摇头,“被罚也总比丢了性命好,我受罚罚的只是我一人,倘若你嫁入祁王府,丢性命的会是咱们墨氏一族。”
“墨谦霜,你胡说什么!”墨微澜的声音不免有些提高,一旁的彩榆见状,急忙将她扶到一旁的软榻上,谦霜看着墨微澜的表情总感觉有些奇怪,怀孕三个月,胎像明明已经稳定了,怎么墨微澜会是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而这样子却又不像是孕吐。
“小姐,切莫动气!”彩榆见墨微澜的脸惨白得像一张白纸似的,急得眼眶通红,连忙从柜子上的暗格里取出了一小捆药草,随即又点燃了火折子,紧接着又快速点燃了捏着的药草。
“怎么回事?”谦霜急忙走了过来,见墨微澜斜靠在美人榻上,一脸的疲倦,她低声问道,“都开始烧艾了?”
“不用你管!你别……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墨微澜对谦霜的态度始终是十分恶劣。
“既然都这么明显了,那就别去送死了!”谦霜没好气地说道,明明是来关心她的,倒显得自己在害她似的,谦霜越想越觉得自己挺憋屈的。
“说什么送死,其实你还不是怕我进了王府,抢了你的风头,你怕啊,怕我踩在你的头上。”墨微澜不屑地看了谦霜一眼。
“你爱踩在谁的头上就踩在谁的头上跟我没关系,但是我就是想告诉你,一旦你嫁入王府,咱们都会丢掉性命,包括你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同样的话谦霜已经讲了第二遍,墨微澜看着她一脸认真的表情,便知道她真的不是在骗自己。
谦霜见她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便低声问道:“微澜,你不是一个做事鲁莽之人,此事……父亲与二娘知道吗?”
她觉得奇怪,顾氏到底知不知道此事,女子未出阁便有了身孕,这要是传出去,微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那么顾氏极力安排微澜嫁入王府,是不是就是想给这个孩子一个好的未来?
微澜叹了一口气,闻了些许艾草的清香,她的精神状态好了一些,她从美人榻上坐直了身子,随后轻轻地摇摇头,“爹爹和娘亲都不知道……”
“那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听到墨微澜的回答,谦霜真是头都大了,看来这件事她又非管不可了。
“没有,”墨微澜抬起头,脸颊上带着两行泪痕,低低地说道,“霜姐姐,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
“那么他是谁?”谦霜急忙问道,她与微澜主仆二人回到房中已经有些时候了,再不出去的话,一定会让人怀疑的,也正是趁着她们回房的时间,将疑团都解开。
“他是一个江湖中人。”墨微澜只说了这句话后便不再提起那人。
这实在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谦霜看着墨微澜惨白的小脸,以及她薄纱下微微隆起的小腹,心中不由得做出了一个决定。
“微澜,你随我去王府,但你不是嫁入王府,而是为了侍奉我的身子才随我前去的。”若是把微澜留在府中,时间久了一切都会露陷了,到时候微澜不仅名声败坏,依据墨尘的性格,想必她连性命都会丢了吧。
“霜姐姐,你愿意帮我?”墨微澜难以置信地盯着谦霜看,在那么一瞬间,她的脑海之中涌现出幼时谦霜悉心照顾她时的样子,在自己年幼的时候,顾氏甚少陪伴她,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照顾自己饮食起居的是同样的年幼的谦霜。
那时谦霜不过十岁孩童,原本该是天真浪漫的年龄,却像个老妈子一样跟在墨微澜的身后。
“你是我妹妹,此事我若不帮你,还有谁愿意帮你,再者你肯将此事告诉我,也算是对我信任,我总要对得起你这份信任才好!”谦霜说完,深深地看了墨微澜一眼,她仍记得年幼之时,跟在自己后面,“姐姐,姐姐”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