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皎走了没多久,宫内又来了人,皇上临时有事召见,还请鹤丞相进宫商讨。
鹤子谦拖着脚步走到门前,看了看一眼那传口谕的太监,最终沙哑着声音道,“我不去了。”
一边说着解开官袍,太监呆滞住了。
但想到鹤子谦与皇上,明争暗宠的程度,太监还是应下,回宫答复。
“劳烦公公再把薛太医带回去。”鹤子谦沉沉的说出这一句后对阿银道,“阿银,备马。”
白皎皎走了,即便他争来这自由,没有了她,走走停停也仅他一人,他又何必。
阿银牵来马,鹤子谦上马之后就扬长而去,留给阿银一个落寞的背影。
薛太医拿着药箱一脸茫然,不是说来为人诊脉吗。
鹤子谦只觉得心里像是被狠狠的挖去了一块,大略是因为之前白皎皎一直没有走,他也当真是习惯,只以为白皎皎回为了他不离开,所以近日忽略。
他迫于君臣无奈,留在这朝堂,但焉知这意愿又不是带着他的几分默认,若是他当真走的洒脱,哪管这天与地,哪管这皇朝更替算计,不会被尉迟容平一个计谋就给回来了。
天色渐暗,棠湖边缘微凉,湖水扬起的冷气,被风给吹到四周。
“皎皎,我错了,你回来吧,我们去看大好河山,我再不管这朝堂破事儿,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皎皎。”鹤子谦咬牙对着平静的湖面喊到。
若是这湖水翻腾一阵也好,他并不确定白皎皎是否在这里。
“皎皎,你回来吧,我们离开京城,离开南离,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皎皎,我答应过你,若你想要自由,我放你走,可是我后悔了,若你想要自由,我陪你走可行,抗旨也罢,这朝堂纷扰再与我鹤子谦无关。”
“皎皎,你出来吧。”
声音颤抖,他希望,她会在这里,除了棠湖,她一个人还能去哪里,一个人走是一件多么寂寥的事情。
而她走了,他的光就没了。
从此以后一点希望也无,那么他坚守此地,有何意义。
近日鹤丞相越来越沉默了,无论朝堂上皇上说什么也好,他只回答一句,“皇上觉得应当如何。”或者,“微臣觉得此法尚可。”
尉迟容平不乐意了,笑道,“鹤丞相,她既会离开,那么必然不是想留在你身旁,这样你又何必呢?”
鹤子谦没有说话,是他对白皎皎来说,没有自由重要是吗。
即便如此,鹤子谦还是每日下了早朝回府后换了衣衫就去棠湖等,等到夜班三更再回府,躺在房内睁着眼就是一夜。
一连着过了三五日,自她走后就没再让人进来收拾过,被子里都是她的味道,晚上躺在床上他总觉得能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就像那一夜白皎皎在池上跳舞,小脚踏在湖面上,带起的点点水花,总是忍不住从床上坐起来,从窗外望去,月光洒落在池面,水面泛起的联谊好像她才刚刚从水面上踏过一般。
“你如此在这里等,她看不见的。”鹤子谦正准备上马回去,却听身后传来声音,心下一喜,转过头看见黑鳍正在站在湖边。
立马上前,开怀笑道,“你知道她在哪里对不对。”说着看了看黑鳍身后,“她在湖底是吗?”
黑鳍摇了摇头,“她不在。”
鹤子谦退了一步苦笑,“她是不是不想见我。”这几日他思来想去,是不是因为她终究发现,他们其实不适合,他是人,是人就有限制,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答应她的事。
所以,她不愿意留下。
“你出来,是想打消我见她的念头是吗?”鹤子谦又抬起头,“我只想问问她,是不是怀孕了,如果是,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这样孩子也能有爹有娘不是吗?”
他记得,他是带太医来为她诊脉的。
黑鳍沉沉的看着他,道,“鹤子谦,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人她是妖,待你百年之后她年华仍在,妖者年岁千百,她以后可能要体会失去你的痛苦,如你现在一般。”
鹤子谦愣住,然后直起身子,“我知道,我想过,但是我还是决定和她一起,千百年太过孤独,我若是不予她一场此生难忘的记忆,她又要如何度过余生,何况…呵呵…”思及至以下,鹤子谦忍不住轻笑。
“何况是什么?”黑鳍忍不住询问。
“何况我自私,人性总有那么一丝是自私的,我不否认,我不求权势富贵,但唯有对皎皎,我自私了,我想我此生最丑陋的一面,就是不愿放开她,用尽心思也罢,费尽心力也罢,无论我怎样说服自己,最终我的心都告诉我,我要把她找回来。”过了良久,才继续道,“或许不是我要把她找回来,而是我想她让我找到她,她想去哪里可以允许我跟着。”
“你说的很好听,但是,不管你说的再多,她都听不到,因为她真的,不在这里。”黑鳍的语气有些说不清楚的悲哀,他说,“原来我很高兴你能来这里找她,而她不会跟你回去,但现在你来这里我也只能告诉你,她不在。”
若不是鹤子谦来了好几日,每日如此,而真正的皎皎让他心疼,他不会说的。
“那,那你可知道她在哪里?”鹤子谦呼吸急促起来,黑鳍没有跟她一起,但是黑鳍也没有说他不知道是吧,只是说她不在这里。
黑鳍转过身,一步一步走近湖里,“我只能告诉你,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你。”
说完他消失再湖面,恢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