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安念攘兴冲冲弃了丫鬟,向花畹畹走了过来。
花畹畹立即调整了神色,可是再怎么不在意,还是被方才安大太太和史晴云这一番闹而败兴。
安念攘走到花畹畹跟前,察言观色,道:“大嫂,你不开心哪?”
“原本是开心的……”花畹畹话里有话。
安念攘瞅了瞅远处湖心亭,依稀看见安大太太、史晴云和安沉林的身影,便了然道:“明白了,是我母亲又为难你了,对吧?”
花畹畹看着安念攘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多少有些宽慰。
安念攘不是个君子,与她相交,不过是可以轻而易举用利益收买的。
花畹畹从手上退出一只成色上乘的玉镯子给安念攘戴上,一边戴上一边道:“不要去提不开心的人和事了,我好久没有见到二妹妹了,今天见到真是太开心了,原本是要邀请你大哥哥和我一起去拜访你的,你知道我出宫一趟不容易,可是现在你大哥哥被你母亲和晴表姐牵绊住,我只能一人去寻你,没想到在这里就遇上了,还真是巧。”
安念攘看着手腕上闪闪发光的玉镯子,眼睛也跟着发起光来。
她知道花畹畹的东西都是好的,不看佛面不看僧面,看在玉镯子的份上,她也该和花畹畹交好才是,毕竟和史晴云交好她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宰相府富可流油,也不急皇宫的银库大呀!
安念攘亲密地挽住花畹畹的手臂道:“大嫂,你入宫这么久,念攘想你也想得紧呢!你说得对,我们不要去管那些让我们不开心的人和事了,我们两个好好叙叙。”
于是,安念攘陪着花畹畹去看望了朱姨娘,对于如意的死宽慰了不少话。
朱姨娘的屋门外,蕙姨娘很是悲戚。
称心道:“如今明面上,如意是朱姨娘的女儿,娘你可不好太过悲伤,叫人看出破绽来。”
蕙姨娘点头,只当花畹畹宽慰朱姨娘的那些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称心又道:“说到底是朱姨娘福薄,罩不住妹妹,妹妹如果还是娘的女儿,说不定这会子还有命在呢。”
此一时彼一时,称心已经换了一种口气说着另外一种论调,全然没了昔日的妒忌。
相比性命,什么荣华富贵都是过往云烟。
活着便是万幸,不是吗?
活着真好。
称心将蕙姨娘带走后不久,朱姨娘便送了花畹畹和安念攘出来。
花畹畹道是难得回国公府一趟,又让安念攘陪着去看望了园中姐妹,安念菽安念雨彭飞月一个不落,末了便得动身回宫,音音早就来请了三番五次。
安念攘却不肯放花畹畹离去,种种理由挽留。
花畹畹看穿她心事道:“二妹妹有话但说无妨。”
花畹畹当然不会妄想安念攘舍不得她回宫是因为与她姐妹情深,安念攘与安念熙之间都没什么感情,更何况是对她这个不痛不痒的童养媳?
安念攘见花畹畹挑明,便拉了她到无人处,却又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花畹畹假意大度道:“二妹妹若信得过大嫂,有事你就说吧。”
安念攘磨蹭了许久,方才大着胆子道:“我想问问四皇子怎样了。”
花畹畹有些惊异,这安念攘对蓟允秀竟然还牵肠挂肚,难道这个蠢姑娘对蓟允秀竟然是真爱么?
花畹畹面上不动声色,口里道:“二妹妹怎么突然问起四皇子了?”
安念攘羞涩道:“大嫂,一直以来的事情,你难道全然忘记了吗?”
安念攘的话再明显不过了,从前她喜欢蓟允秀,为此妒忌安念熙,姐妹不睦,后来安念熙好不容易死了,又来了个和安念熙一模一样面孔的如意,她安念攘还是没有机会,再后来如意入了宫,她安念攘那个高兴啊,可是谁知道蓟允秀居然又成亲了,现在那个四皇子妃一命呜呼,如意也死了,真是天助我也,这辈子谁做她安念攘的情敌,霸占蓟允秀,无论是人还是心,老天爷都不会让那个人活太久的。
这说明什么呢?
命里注定,蓟允秀是她安念攘的!是她安念攘的!谁也抢不走!
花畹畹了然,却依旧不动声色道:“二妹妹真是个情深义重的姑娘,只可惜四皇子现在的境况,只怕配不上二妹妹你了。”
安念攘不解:“四皇子他怎么了?”
他是为了如意的死还是为了四皇子妃的死而黯然神伤吗?
安念攘心中蓟允秀可是个长情的人。
花畹畹道:“四皇子惹恼了皇上,被皇上罚了永世不许入宫……”
安念攘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这算什么惩罚?皇宫有什么好?不入就不入!”
安念攘想起自己当初被皇太后罚在辛者库的事情,心里还膈应着,她对皇宫可没有什么好印象。
“但是四皇子不这么想啊!四皇子一向高傲,如今受了皇上重罚,无论是心理还是面子上都过不去,如今四皇子妃死了,他身边又没个开解的人……”
安念攘立即道:“大嫂说得对,如果四皇子身边能有个开解他的人,他想必就不会钻牛角尖想不开了。”
“可是天下之大,知己一个都难求呀!四皇子如今落魄,再不是昔日得皇上圣宠的四皇子,谁又愿意去陪到他身边开解他宽慰他呢?春风得意时身边自然莺歌燕舞,如今落难低估,只怕四皇子身边连只苍蝇都不愿意去了。”
“我愿意去!我愿意去!”安念攘剖白剖得明目张胆,令花畹畹很是刮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