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金乌聘请的律师团队果然名不虚传。
天黑不知道他们使用了什么办法,五天后,她被获准保/释。
在这五天里,她由最初的愤怒彷徨,到如今已完全平静下来。
将事发经过又重新梳理了一遍后,她决定从两个方面着手——第一来自死者本身,第二是成珂。
目前看来,由前者入手似乎更为直接,也更简单。
保/释手续办完,小丁前来接她返家。
车子在小区门前停下,小丁打开车门:“尤小姐,老板暂时有事脱不开身,他让我转告——您先好好休息一下,稍晚点,他会亲自来看你。”
“谢谢。”
单元楼下,远远看见花坛上坐着一人,怀中抱着食盒。
是林姨!天黑小跑过去:“您怎么来了?”
“方先生都告诉我了。”林姨起身,将食盒提到手中,“饿了吧?我给你带了点吃的,还有柚子叶。一会回去先用柚子叶煮水好好洗个澡,这几天在里面……没得把晦气带回家。”
天黑接过食盒:“您腿脚不便,就该歇着。我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哪有叫您受累的道理。”
得知她从早起就等在这里,冷风地里吹了几个小时,原本身体就不好,现在又咳嗽起来,天黑很是自责。
两人一面说着话,一面上楼。
回到家,天黑扶林姨在沙发坐下。听她咳的厉害,天黑不免有些忧心:“我去给您买点药吧。”
“不用买,不过是受了点凉。”林姨招呼她,“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天黑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怎么了?林姨。”好奇她突然变得如此严肃。
“你是不是喜欢方先生?”
林姨这句话好象平地起惊雷,天黑吓了一跳:“怎、怎么会……”想也不想就去否认。
“我不聋,也不瞎。”林姨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你是什么性格,我最了解。哪怕再痛苦再挫折,这些年,也没见你轻易向谁张口求助过。受了伤,只会一个人偷偷躲起来,眼泪往肚子里流。可现在,你却允许一个什么也不是的陌生男人走进你的生活,并且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帮助。这只能说明一点,你喜欢他。因为喜欢,所以才会心生依赖。”
“那是您不知道,我也帮过他!”似乎为了推翻林姨的这个论断,天黑极力想要佐证和方金乌没有关系,“我和他,应该叫互帮互助才对。”
“
再互帮互助那也是有限度的。我冷眼看着,他对你也有意。这次你出事,他非但没有避嫌,反而第一时间为你聘请律师,既出钱又出力,更事事亲力亲为。你不要忘记,他是一个商人,商人以追逐利益为本。况且,他看上去,可不是一个容易亲近且随随便便就能大发慈悲的人。”
天黑还想争辩,林姨已率先伸出手在她鼻尖点了点:“好了!你也不要着急否认,我只是就事论事。时间,最能证明一切。”随即,又叹息道,“其实,你要真有喜欢的人,也是一件好事。毕竟……我不可能陪你一辈子。”
“谁说的?我没有喜欢的人!”天黑反应激烈,“我只想跟您一样,不靠任何人,自己清清净净过一辈子!”林姨无儿无女,孑然一身。
“傻孩子!你跟我不一样。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如果能够遇见一个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去尝试孤独。因为人是群居动物,没有人能够脱离社会脱离家庭独自存在。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敞开心扉,活得温暖而快乐。”
天黑沉默良久,凑上去,轻轻叫了声“林姨”,然后小狗似的趴上她的膝头,带着囔囔的鼻音,“这次的事,让你担心了。”
“你还知道我担心?”林姨嗔怪她一眼,“早和你说过,人有人道,鬼有鬼途。你好心帮他们没错,但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帮的!好在有方先生,否则……这次只怕是白白搭上一条命也无济于事。”
“殡仪馆那边……”被关进去这么多天,天黑后知后觉的开始担心起自己的饭碗来。
“没有人知道。”林姨叹了声,无奈道:“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敛了敛声,对天黑道,“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见她神情如此凝重,天黑不觉挺直腰背。
“等这件事了结后,不许你再去月亮酒吧!不管是谁,不管什么事,只要跟月亮酒吧有关的,所有!一切!你都必须离得远远的。”
“为什么?”天黑不解。
林姨的目光从天黑的脸上转向窗外,“因为……那是个邪恶之地。”
***
午后,方金乌姗姗来迟。
天黑给他泡了一杯咖啡:“这次的事,多谢你。”
“如果是因为保/释,不必谢我!”他手执骨瓷杯,姿态优雅,“你大概还不知道,之所以能够这么快保/释成功,是因为警/方有了新的证据。”
天黑眼底一亮:“什么证据?”
“法医在尸体的指甲内找到了不属于死者的生物遗留物。在进行基因测序后,首先与你的dna进行比对,结果不符。”方金乌顿了顿,“所以,在你之前,现场还有第三人。”
原本他们提交的申请已二次遭拒,恰逢此时出现了新的证据,为她的保/释提供了机会。
“是什么遗留物?”天黑不由想到自己去酒吧找成珂时,在二层回廊看见的那个模糊的背影。
“血迹。”
原来